行至寝房门口,正听见李砚秋压低声音与小柔说话。
推开门,暖黄的烛火里,李砚秋鬓边的银簪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沈同真心头微暖。
“明日陪我去通鳞港,看看这并州的海,究竟有多深。”
李砚秋愣了一瞬,旋即明白过来。
窗外海棠花又落了几片,正巧盖住石板上的玄鸟纹灯影,这场始于并州的局,终要在惊涛骇浪里见分晓。
一场大雨过后,通鳞港的码头上已炸开了锅。
老周头蹲在石阶上,吧嗒着旱烟袋,浑浊的眼睛盯着三号栈桥方向。
平日里那些趾高气扬的管事,今儿个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地催着码夫们卸货。
“都麻利些!误了时辰谁也别想讨到好处!”
刘管事的鞭子甩得噼啪响,唾沫星子混着海风,喷在领头的阿福脸上。
阿福闷头扛起木箱,压得肩膀生疼——这箱子沉得离谱,比往常装盐的货箱重了不知多少。
他偷眼往箱缝里一瞧,里头裹着油纸的黑疙瘩,哪是什么盐巴。
码头上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听说了吗,严相府的船队要回来了?”
“可不是,昨儿夜里就传出消息了,指不定装的啥宝贝。”
“嘘——这话可别乱说,前些日子老张多嘴,这会儿还在牢里关着呢!”
“不过我可听说这一次的报酬可是之前的三倍!”
“三倍这么多?”
几个年轻码夫缩着脖子,压低声音议论,手上的活儿却不敢停。
阿福的喉结上下滚动,三倍的报酬足够他给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抓半年的药。
可看着管事们反常的神色,还有那些神秘的货物,他心里直怵。
正犹豫间,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拍,回头见是同村的二狗,对方朝他挤了挤眼,压低声音道。
“福哥,去不去报名,我看很多人都争先恐后去报名去了!”
话音未落,三号栈桥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晃动,几个脚夫踉跄着差点摔倒。
阿福稳住身形,却见栈桥尽头的商船甲板突然裂开道缝隙,腥臭的海水混着黑色油污涌了出来。人群中爆出一阵惊呼,管事们却挥舞着鞭子大喊。
“都别乱!继续卸货!”
阿福盯着那道缝隙,分明看见有半截锁链随着浪头翻涌,锁链上还挂着染血的布条。
二狗拽了拽他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恐惧。
“福哥,我刚听见船舱里有铁链子响,还有人在喊疼……”
话没说完,栈桥突然响起清脆的马蹄声,十二匹黑马拉着的雕花马车疾驰而来,车帘掀开的瞬间。
阿福瞥见里头坐着的人戴着玄铁面具,腰间玉佩刻着“严”字——正是严家标志。
喜欢玄幻:我以太平修长生请大家收藏:dududu玄幻:我以太平修长生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