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轻轻触碰花瓣,指尖刚落下,便见花瓣上的纹路突然亮起,竟渐渐凝成一只浴火朱雀的虚影,羽翼上的火星顺着花瓣边缘滴落,落在毒沼里时,将黑水烧出一个个冒泡的小洞。
“这是……朱雀的印记?”
阿若心头一紧,指尖的藤蔓突然以肉眼可见的度枯黄,原本翠绿的藤叶卷成了褐色,连带着她手腕上的脉络都泛起淡淡的灰气,“丹穴山出事了,凤凰火的气息在消散。”
离朱立刻按住眉心,天眼在青光中缓缓睁开,视线穿透层层瘴气,朝着南方望去。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动了动,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丹穴山的火山口浮着一团黑雾,比北荒的幽冥瘴更浓,无数火鸦在雾里挣扎,刚触到黑雾就化成了星火,连一点灰烬都没剩下。”
白泽从灵均肩头跃下,对着南方低吼,颈间鬃毛根根竖起如钢针,鼻尖嗅着空气中的气息时,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股黑雾的气息里,除了混沌之气,还藏着一种能吞噬生机的冷意。
“不能再等了。”
灵均收起狐火,将北荒玉符塞到阿若手中,“你用玉符护住自己,我们尽快穿过毒沼,迟一步,凤凰巢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阿若握紧玉符,符光顺着掌心蔓延到手腕,将藤蔓上的灰气暂时逼退:“我没事,四象藤能感应到朱雀的气息,它还在坚持,我们得快点。”
离朱在前开路,雷鸟羽箭搭在弓弦上,青光在箭尖凝聚,但凡有瘴气凝成的毒虫靠近,便被他一箭射穿,箭羽炸开的青光将毒虫烧成了青烟。
行至毒沼中央时,黑水突然剧烈翻涌,一只生着三角头颅的毒蛟从水中窜出,蛟口中喷出的毒涎落在枯木上,瞬间将木头蚀成了黑水。
“是瘴气化成的异兽!”
离朱的箭瞬间射出,青光直直射向毒蛟的左眼,“灵均,它的七寸在鳞片最厚的地方!”
灵均展开九尾,金红色的狐火在尾尖凝聚,对着毒蛟的腹部狠狠扫去。
狐火与毒蛟的躯体碰撞时,出“滋滋”的声响,毒蛟痛得嘶吼一声,庞大的身躯在毒沼里翻滚,激起无数黑水溅向众人。
阿若及时将四象藤抛向空中,藤蔓迅织成一张绿网,将黑水全部挡在外面。
花瓣上的朱雀虚影突然变得明亮,对着毒蛟出一声尖锐的啼鸣,毒蛟的动作竟瞬间僵住,像是被什么力量震慑住了。
“趁现在!”
灵均抓住机会,将狐火凝成一道光刃,狠狠劈向毒蛟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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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毒蛟的躯体化作无数瘴气消散,只留下一颗黑色的蛟珠落在黑水表面,泛着淡淡的邪气。
白泽叼起蛟珠,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将珠子递给灵均:“这珠子能暂时压制瘴气,带着它赶路能快些。”
灵均接过蛟珠,果然感觉到周围的瘴气淡了几分。
四人加快脚步,终于在日落时分走出了毒沼,远远望见丹穴山的轮廓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原本该被凤凰火染红的山体,此刻却笼罩在一层黑雾中,火山口的岩浆不再喷,只有缕缕黑烟顺着裂缝往上冒,连空气中都少了凤凰火特有的暖意。
他们快步赶到凤凰巢,只见原本高耸的梧桐巨树已成了一座焦黑的炭堆,树皮上还残留着被黑雾侵蚀的痕迹,几只羽毛烧焦的火鸦在树周围盘旋,出凄厉的悲鸣。
一名身着赤色羽衣的女子正跪在炭堆前哭泣,她的羽衣上沾满了黑灰,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红肿不堪,正是凤凰巢的留守者——凤离。
“凤离姑娘!”
阿若快步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凰火怎么会变成这样?”
凤离抬起头,看到灵均一行时,眼泪掉得更凶了:“三天前的夜里,地脉突然剧烈震动,从山底涌出无数幽冥瘴,一开始我们还能用凤凰火抵挡,可这瘴气能吞噬火焰,不到半天,巢里的火就灭了大半,族人们为了保护凤凰卵,都……都折损在黑雾里了。”
她指着炭堆顶端,那里还残留着一团微弱的金火,像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那是最后一点凤凰火了,我守在这里三天,不敢离开半步,可它还是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连朱雀的残魂都要被瘴气吞噬了。”
灵均望向那团金火,掌心的狐火微微颤动,他能感觉到火中藏着一丝微弱的朱雀气息。
他将北荒玉符与之前得到的西荒玉符一同抛向空中,两道符光在半空交汇,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罩笼罩住焦黑的巨树。
阿若肩头的四象藤突然疯长,翠绿的藤蔓顺着炭堆往上爬,紧紧缠住树干的刹那,藤叶上的朱雀虚影突然飞入树心。
只听“轰”的一声,树心爆出一道刺眼的红光,一只羽翼残破的朱雀从灰烬中振翅而起,赤色的羽毛上还沾着未散的黑雾,却依旧透着股不屈的气势。
朱雀在半空中盘旋一圈,对着灵均出一声啼鸣,声音里带着疲惫,却也藏着一丝希望。
凤离看到朱雀,惊喜地站起身,刚想上前,却见朱雀身上的黑雾突然暴涨,它的羽翼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
“不好!幽冥瘴还在它体内!”
灵均连忙将狐火注入光罩,金红色的火焰与朱雀的红光交融,试图将黑雾逼出。
离朱也搭箭上弦,箭羽对准朱雀身上的黑雾,青光在箭尖凝聚,却迟迟没有射出——他怕伤到朱雀的残魂。
阿若突然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四象藤上,藤蔓瞬间变得通红,顺着树干钻进树心,与朱雀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花瓣上的朱雀虚影变得越来越明亮,竟渐渐融入朱雀的躯体,原本残破的羽翼开始重新生长,赤色的羽毛上泛起淡淡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