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身比远处看时更显狰狞,每一块黑石都泛着冷意,塔壁上的穷奇纹路还在渗着淡淡的黑气,只是比之前稀薄了许多,像是被玉符的力量压制。
“我去塔顶,你们在外围戒备。”
灵均转头对离朱和阿若说,语气沉稳,“这塔邪气重,万一有异动,立刻用灵气传讯。”
离朱点点头,将雷鸟羽箭重新搭在弓弦上,目光扫过周围的石柱:“放心,有我在,任何东西都别想靠近塔门。”
阿若则走到灵均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肩头的四象藤微微颤动:“带上这个,藤条能感知邪气,若有危险会提醒你。”
她说着,从藤蔓上摘下一朵青花,递到灵均手中,花瓣上还泛着淡青色的清气。
灵均接过青花,揣进怀中,指尖触到花瓣的刹那,便觉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指尖蔓延,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几分。
他转身踏上黑石塔的台阶,每一级台阶都刻着细小的符文,符文泛着黑色,踩上去时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塔下苏醒。
塔内没有光源,却泛着淡淡的黑光,光从塔壁的纹路中渗出,照亮了狭窄的通道。
灵均走得极慢,掌心的西荒玉符时不时闪烁,每当靠近某段塔壁,玉符的光芒就会变亮,显然是在感应塔内的邪气源头。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抵达顶层。顶层是一间丈许见方的石室,石室中央,一尊穷奇石像盘膝而坐——
石像通体漆黑,与黑石塔材质相同,却比塔壁更显光滑,像是被人常年擦拭。
石像的姿势与修士打坐无异,双手结着诡异的印诀,胸口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石,石面泛着与混沌晶体相似的光泽,每呼吸一次,石面就会渗出一缕黑气,顺着石像的纹路游走。
灵均屏住呼吸,缓缓走到石像面前,他能清晰感觉到,黑石中藏着一股熟悉的邪气,与之前遇到的穷奇残魂气息几乎一模一样。
他取出西荒玉符,将其轻轻按在石像的眉心——玉符刚触到石像,苍青色的光便顺着石像的眉心蔓延,与黑石渗出的黑气碰撞,出“滋滋”的声响。
“嗡——”
石像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原本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窝中没有眼球,只有两道粗如手指的黑光射出来,在空中缓缓凝聚,最终化作一道半透明的人影——正是穷奇的残魂。
残魂穿着玄色的长袍,与当年在昆仑墟见到的模样一致,只是身形更显虚幻,周身的黑气却比之前更浓,像是吞噬了不少邪气。
“灵均,你倒是有胆量。”
残魂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灵均手中的玉符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破了心魔阵,还敢闯到这里,你真以为凭一块玉符,就能彻底消灭我?”
灵均握紧玉符,周身的灵气开始运转,九尾在身后微微展开,尾尖的狐火泛着金红色:“穷奇,你的阴谋不会得逞,混沌之气终将被净化,大荒的秩序也会恢复。”
“净化?恢复秩序?”
残魂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石室中回荡,震得石屑从头顶落下,“你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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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净化了地脉就能阻止混沌?
只要还有人心中有恶念,只要还有人渴望力量,我就会永远存在!
你灭得了我的残魂,灭不了人心底的黑暗!”
话音未落,残魂周身的黑气突然暴涨,在空中凝成无数只小穷奇——
每只小穷奇都只有巴掌大小,却生着与本体相同的翅膀和利爪,泛着黑色的光,朝着灵均扑来,度快得让人应接不暇。
“休得放肆!”
离朱的声音突然从塔下传来,紧接着,一道青光穿透石室的窗户,直直射向残魂的心脏——正是离朱的雷鸟羽箭,箭羽上的青光与灵均的狐火呼应,在半空中织成一道光网,挡住了那些小穷奇。
羽箭精准地穿透残魂的心脏,残魂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可就在灵均以为残魂即将消散时,残魂突然化作无数只黑色的蝙蝠,每只蝙蝠都泛着黑气,朝着石室的缝隙钻去,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别让它跑了!”
阿若的声音也传了进来,紧接着,一道翠绿的藤蔓从窗户钻进来,正是阿若的四象藤。
藤蔓像是有眼睛般,顺着蝙蝠逃窜的方向追去,藤蔓上的青花同时绽放,吐出的清气落在缝隙上,试图将蝙蝠逼出来。
四象藤追着蝙蝠钻进塔壁的缝隙,灵均也立刻跟上,顺着藤蔓的方向往下走。
藤蔓在塔底的一间密室停下,灵均推开密室的门,只见密室中央躺着一具修士的尸身——尸身穿着灰褐色的布袍,布袍上绣着中荒炼气士的图腾,早已被黑气染成黑色。
尸身的双手紧紧握着一块兽皮,兽皮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正是《山海图录》的残页,只是上面的山川纹路与之前见到的东荒卷、南荒卷都不同,反而与西荒的地形完全一致。
“是伯益大人遗失的西荒卷!”
灵均心中一震,他曾听伯益提起过,当年绘制《山海图录》时,西荒卷因战乱遗失,没想到竟藏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从尸身手中取出残页,残页刚离开尸身,便与他掌心的西荒玉符产生了共鸣——
玉符突然爆出强烈的苍青光,残页上的文字也开始亮起,两者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直直射向黑石塔的顶部。
“轰隆隆——”
黑石塔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塔壁上的纹路开始脱落,那些之前渗着的黑气瞬间被光柱吸走。
塔外传来离朱的惊呼,灵均跑到窗边望去,只见之前那些插在流沙中的黑色石柱,柱顶的骷髅头同时爆碎,黑色的碎片落在流沙中,瞬间被光柱的力量烧成了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