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夜路上飞驰。
林清婉坐副驾驶,盯着窗外。路灯闪过,像流星。她的手还在抖。
刚看完母亲的视频,心像被撕开了。疼。但也释然了。
父亲是无辜的。他承受了二十年的误解,用二十年的孤独守护她。
她转头看父亲。父亲开着车,双手握方向盘,很稳。但她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她咬了下嘴唇,想说对不起。
林建国沉默。
清婉,回医院吧。爷爷忽然说,线索不会跑,但你们需要平复情绪。
可是叛徒——
等了二十年,不差这一晚。爷爷说,你们父女该好好谈谈了。
林建国点头:爸说得对。
他掉转车头,往医院开。
回到病房,爷爷识趣地离开:你们聊,我去抽根烟。
只剩林清婉和父亲。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先开口。空气里压着沉默。
林清婉攥紧拳,指甲嵌进掌心。她想说,但不知怎么说。这三个字太轻,轻到无法承载她的愧疚。
她终于开口,声音在抖。
我
话没说完就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掉。她跪在父亲床前,抱住他的腿,哭得像个孩子。
爸,对不起。
我怀疑你。
我打了你。
我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年。
她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很丑,但她顾不上。她只想哭,把二十年的委屈全哭出来,把今天的愧疚全哭出来。
林建国看着女儿,心疼得不行。他伸手摸她的头:傻孩子。爸不怪你,从来没有。怎么会怪你呢?
是爸没用。
是爸没能保护好你妈。
是爸让你从小没有母亲。
爸才该说对不起。
林清婉哭得更凶。
不是的。她抬头,是我不懂事。我二十年来从没问过你,从没关心过你怎么熬的。我只知道怨——怨你不陪我,怨你总工作,怨你不像别的爸爸
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现在知道了,父亲不是不想陪她,是不敢。他怕一陪她就会想起妻子,想起那个选择,然后崩溃。所以他选择工作,用忙碌麻痹痛苦。
清婉。林建国把她扶起来,别跪了,你妈在天上看到会心疼。
林清婉坐起来,脸上全是泪。
爸,我想问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