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以精血为中心,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褶皱”向四周扩散。这些褶皱不是空间波动,而是时间线本身的扭曲。凌霄尊者震惊地现,自己的思维开始变慢——不,不是思维变慢,而是他所处的时间流被强行改变了!
十倍减、百倍减、千倍减……
在灰界这种时间法则本就混乱的地方,韩立布下的这个时间陷阱被放大到了极致。那滴精血就像一个锚点,将凌霄尊者周围十丈范围内的时间流,拖拽到了正常流的万分之一!
当然,这种状态不可能持久。以大罗修士的修为,最多三息就能挣脱。但三息,对韩立来说已经足够。
他早已不在原地。
在精血被激的同一刹那,韩立已激活了布置在峡谷各处的三百六十个时间节点。这些节点连成一条扭曲的通道,通道的出口指向灰界最危险的绝地之一:光阴长河支流。
踏入通道前,韩立回头看了一眼。
透过层层时间褶皱,他能看到凌霄尊者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这位大罗存在正在以惊人的度适应时间减,周身清光暴涨,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束缚。
韩立没有犹豫,一步踏进通道。
但在通道关闭前的最后一瞬,他做了一件事:从储物镯中取出那枚黑色玉简,用尽全部法力,将其中的一小段信息抽取出来,烙印在通道入口处的时间屏障上。
那段信息只有八个字:
“天庭窃运,北冥将倾。”
做完这一切,韩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时间乱流中。通道闭合,三百六十个时间节点同时崩碎,引的时空震荡席卷整个峡谷。
凌霄尊者终于挣脱时间束缚时,看到的只有崩塌的灰岩和渐渐平复的雾气。韩立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最细微的因果线都被某种力量斩断——那是光阴长河的力量,连大罗修士也不敢轻易沾染。
他的目光落在那八个悬浮空中的金字上。
“天庭窃运,北冥将倾。”
每一个字都如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眼睛。这不是污蔑,而是事实——玉简中记载的,正是天庭高层谋划了数万年的隐秘。一旦泄露,足以让北冥仙域所有势力联合起来对抗天庭。
“必须找到他。”凌霄尊者喃喃自语,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不惜一切代价。”
他抬手抹去那八个金字,但知道已经晚了。时间屏障在破碎前,必然已将这段信息向过去和未来各传递了一瞬。虽然范围不会太大,但灰界中还有其他探索者,难保没有人截获到只言片语。
凌霄尊者取出传讯玉符,注入神念:
“目标逃往光阴长河方向,掌握高阶时间法则,极度危险。调动灰界所有天庭暗子,封锁所有通向仙界之门户。此人若活着离开灰界,你我皆难逃天刑台之罚。”
完讯息,他一步踏出,身影融入虚空,向着光阴长河方向追去。虽然明知希望渺茫,但大罗修士的尊严和天庭的严令,让他不得不追。
与此同时,灰界某处隐蔽洞穴中。
韩立从虚空中跌出,浑身浴血。强行操控时间陷阱和开启时间通道的反噬,几乎将他经脉尽数撕裂。更严重的是,那滴本命精血的损耗,让他修为直接跌落了一个小境界。
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剧烈喘息着,每呼吸一次都带着血腥气。
但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刚才那场看似绝望的逃亡,其实每一步都在他计算之中。从七日前踏入这片峡谷开始,他就在为这一刻布局。激怒凌霄尊者、以身作饵、布置时间陷阱、留下那八个字——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一个目的:让天庭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身上。
因为他知道,灰界中还有另一个人。
南宫婉。
三日前,他通过时间回响的共鸣,感应到了她的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定无疑。她也在这片区域,而且似乎也在躲避着什么。如果天庭大罗全力追杀自己,那么她那边承受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韩立低声自语,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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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呈半月形,是他当年离开灵界前南宫婉所赠。三百年间,这枚玉佩从未有过反应,但就在刚才他开启时间通道时,玉佩微微热了一瞬。
她还活着,而且距离自己不算太远。
韩立小心收起玉佩,开始闭目调息。七十二柄青竹蜂云剑从体内飞出,结成剑阵护住周身。剑身上雷电缠绕,却在即将出声响时被时间法则强行静音——此刻任何一点能量波动,都可能引来追兵。
他需要时间恢复,哪怕只是一两个时辰。
但灰界从不给任何人喘息之机。就在韩立入定不到半柱香时间,洞穴外传来窸窣声响。不是追兵,而是更麻烦的东西——灰噬虫。
这种灰界特有的生灵没有实体,而是由纯粹的“时间熵”构成。它们以生灵的时间为食,所过之处,万物加衰老。一只灰噬虫不可怕,可怕的是虫潮。
韩立睁开眼睛,透过剑阵看到洞穴外密密麻麻的灰色光点,如星河般涌动。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