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县校场的晨雾还没散尽,三百支制式铳枪的枪托就已在青石板上磕出整齐的脆响。杨岩芯站在土台中央,手里捧着一本线装的褐色册子,封面上“龙炎军训练大纲(试行版)”九个字用炭笔写得遒劲有力——这是他熬了三个通宵,结合之前的作战教训、各兵种特性,还有现代军队的基础训练理念,反复修改出来的初稿。
“之前打黑风口,一营冲锋时队形散乱,被蛮兵的机枪扫倒五个弟兄;炮兵营装弹慢了半柱香,让蛮兵的铜炮先轰塌了咱们两个掩体;还有侦察兵,上次没摸清蛮兵的侧翼埋伏,差点让二营陷入包围。”杨岩芯的声音穿过晨雾,落在每个士兵耳中,“不是弟兄们不拼命,是咱们没练出统一的本事——今天开始,不管你是老斩妖队的弟兄,还是反正的降兵,都得按这本大纲练,练到每个动作都刻在骨子里,练到不管遇到啥情况,不用喊口令都知道该怎么配合!”
林羽握着长刀站在一旁,身后是十名从各营选出的“训练教官”——有擅长射击的老猎人,有精通炮兵操作的孙六,还有熟悉侦察技巧的王小五。他们手里都拿着一份大纲副本,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各自负责的训练科目。苏妙音则带着情报队的人,在校场边缘搭建了“考核登记处”,桌上摆着笔墨和考核记录表,准备记录每个士兵的训练进度。
一、训练大纲的制定:贴合实战的“分层设计”
(一)大纲制定的核心原则:“战训一体”
杨岩芯把大纲分成四个部分,分别对应步兵、炮兵、侦察兵、后勤兵四大兵种,每部分都标注着“训练内容-训练时长-实战应用场景”,确保练的就是战场上要用的。
“步兵练队列,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冲锋时能保持阵型,减少伤亡;炮兵练快装填,是为了在蛮兵炮口转向前,先一步轰碎他们的阵地;侦察兵练伪装,是为了摸到蛮兵眼皮底下还不被现。”杨岩芯翻到大纲的“总则”部分,“一句话,所有训练都要围着‘打赢’转,没用的科目,咱们一个不练。”
为了让大纲更贴合实际,他还特意召集了参与过柳林县防御战、黑风口伏击战的军官,让他们提意见。赵虎就说:“之前冲锋时,有的弟兄跑太快,有的跟不上,导致队伍脱节,能不能在大纲里加‘协同冲锋’的训练?”杨岩芯立刻在步兵训练部分加上“三人一组协同冲锋,保持前后距离三步,左右距离两步”的细则。
钱宝才则提出:“炮兵转移时,炮架太重,弟兄们抬着跑不快,能不能练‘分解转移’,把炮拆成零件,分人扛,到地方再组装?”杨岩芯采纳了这个建议,在炮兵训练里加入“炮架分解与组装”,规定“十分钟内完成分解、转移五十米、重新组装”为合格标准。
(二)各兵种训练大纲细则
·步兵训练大纲(核心:“稳、准、快”)
·基础训练(每日小时):队列(齐步、正步、跑步,重点练“转向时保持阵型”)、体能(十里跑、俯卧撑o个、攀爬米高墙,增强耐力与爆力);
·战术训练(每日小时):射击(一百步外打稻草人靶,要求“三两中”)、冲锋与防御(利用战壕演练“交替掩护冲锋”“环形防御”)、近身格斗(基础拳术、刺刀拼杀,练“一招制敌”);
·协同训练(每日小时):步炮协同(根据炮兵信号起冲锋)、班组配合(五人一组,模拟“攻占蛮兵哨卡”)。
·炮兵训练大纲(核心:“精、稳、活”)
·基础训练(每日小时):炮位搭建(平整地面、固定炮架,确保炮击时炮身不偏移)、弹药识别(区分霰弹、榴弹、破甲弹,知道不同目标用不同弹种);
·核心训练(每日小时):瞄准(用“三点一线”法瞄准,结合风调整角度,要求“三百米内命中半径五米的目标”)、装填(多人配合,从取弹、填弹、闭闩到击,要求“一分钟内完成一次完整炮击”)、转移(分解炮架、快搬运,练“敌袭时的紧急转移”);
·协同训练(每日小时):步炮协同(根据步兵请求调整炮击位置)、多炮联动(多门炮同时炮击同一目标,练“火力覆盖”)。
·侦察兵训练大纲(核心:“隐、快、准”)
·基础训练(每日小时):伪装(用树枝、泥土伪装自己,在五十米外不被现)、潜行(低姿匍匐、快跃进,练“避开蛮兵巡逻队”);
·核心训练(每日小时):侦查(绘制简易地图,标注蛮兵兵力、火力点,要求“两小时内完成对小型据点的侦查”)、通讯(用旗语、号角传递情报,练“无声通讯”)、追踪(根据脚印、痕迹判断蛮兵动向,练“野外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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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同训练(每日小时):与步兵配合(为步兵指引冲锋路线)、与炮兵配合(为炮兵提供目标坐标)。
·后勤兵训练大纲(核心:“快、妥、全”)
·基础训练(每日小时):物资整理(分类存放粮食、弹药、药品,确保“急需时能快取出”)、运输技巧(用马车、担架运输,练“崎岖山路的物资运输”);
·核心训练(每日小时):伤员救治(止血、包扎、固定骨折,练“战场紧急救治”)、工事搭建(挖掘战壕、搭建临时掩体,练“快构筑防御工事”)、物资保护(遇袭时掩护物资,练“物资突围”);
·协同训练(每日小时):与作战部队配合(在战场后方设立临时补给点,确保“士兵能及时补充弹药、粮食”)。
(三)大纲的推广与调整
大纲制定好后,杨岩芯让苏妙音抄写成几十份,分到各营各连,还让军官们先集中培训三天,确保每个教官都懂大纲、会教大纲。培训时,有个反正的降兵教官问:“杨先生,俺们以前跟着蛮兵,只练开枪,没练过这些,要是教不好咋办?”杨岩芯笑着说:“没关系,我和林队长、孙旅长会轮流去各营示范,有不懂的随时问,咱们一起把训练搞起来。”
为了让大纲更灵活,杨岩芯还在末尾加了“调整条款”:各营可根据自身情况,在不改变核心内容的前提下,适当调整训练时长和方式。比如山区的侦察兵,多练了“攀爬悬崖”;平原的步兵,多练了“应对蛮兵骑兵”。
二、针对性训练场景:各兵种的“实战化打磨”
(一)步兵训练:从“散兵”到“铁军”
校场东侧的步兵训练区,赵虎正带着第一营的士兵练“协同冲锋”。他把士兵分成五人一组,每组里有持铳枪的、有扔手榴弹的、有持刺刀的,模拟攻占蛮兵的简易哨卡(用木板和沙袋搭建)。
“记住,扔手榴弹的先扔,炸开缺口后,持铳枪的掩护,持刺刀的冲上去!”赵虎示范着,“别光顾着自己冲,要看着身边的弟兄,他没跟上,你就等一等,别把后背留给蛮兵!”
一开始,士兵们配合得很生疏,有个新士兵扔手榴弹时没扔准,差点炸到自己人;还有的冲太快,跟队友脱节,被“守哨卡”的士兵(其他组士兵扮演)“俘虏”。赵虎没骂他们,而是让他们停下来,重新讲战术:“手榴弹要扔在哨卡左侧,那里是死角;冲锋时,第一步兵冲出去后,第二步兵要立刻跟上,用铳枪压制里面的火力,这样第三步兵才能安全冲进去。”
练了十几遍后,士兵们渐渐找到了感觉。王二所在的组,先是扔手榴弹炸开缺口,然后两人举铳枪扫射,三人持刺刀冲锋,一气呵成,只用了半分钟就“攻占”了哨卡。赵虎拍着王二的肩膀:“好样的!这样练下去,下次打蛮兵的据点,咱们就能少流血!”
射击训练时,杨岩芯亲自示范。他端起制式铳枪,瞄准一百步外的稻草人靶,“砰、砰、砰”三枪,全打在稻草人的心口位置。“你们看,开枪时要屏住呼吸,准星对准目标后,慢慢扣扳机,别慌。”他把枪递给一个老士兵,“你来试试,按我说的做。”老士兵之前总打不准,按杨岩芯的方法试了试,三枪中了两枪,激动地喊:“杨先生,俺中了!俺中了!”
(二)炮兵训练:从“慢炮”到“快炮”
校场西侧的炮兵训练区,孙六带着炮兵营的士兵练“快装填”。他把士兵分成三人一组,一人取弹、一人填弹、一人闭闩,要求“一分钟内完成一次炮击”。
“以前咱们填弹慢,是因为动作没配合好,取弹的人还没把弹拿过来,填弹的人就等着,浪费时间。”孙六调整了分工,“取弹的人提前把弹放在炮架旁,填弹的人一伸手就能拿到;填弹的同时,闭闩的人就准备好闭闩,这样就能省时间。”
钱宝才所在的组,一开始用了一分二十秒才完成装填,孙六让他们看其他组的配合,再练了几遍,慢慢把时间缩短到五十七秒。“还差三秒,再快一点!”孙六喊着,“取弹的人步子再快些,填弹的人别犹豫,对准炮膛直接填!”又练了几遍,钱宝才的组终于在一分钟内完成了装填,士兵们都欢呼起来。
瞄准训练时,遇到了难题——风大的时候,炮弹会偏移。杨岩芯让人做了个“风仪”(用布条系在竹竿上,根据布条的飘动方向判断风),还教士兵们“风偏调整法”:“风从左边吹,准星就往右边偏一点;风从右边吹,准星就往左边偏,风越大,偏得越多。”孙六带着士兵们反复试射,从一开始的“十五中”,慢慢练到“十八中”。
(三)侦察兵训练:从“外行”到“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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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北侧的侦察训练区,王小五带着侦察兵练“伪装”。他教士兵们用树枝、泥土把自己伪装起来,趴在草丛里,让其他士兵来找。一开始,很多士兵伪装得不好,衣服颜色太亮,或者露出了枪托,很快就被找到。
“你们看,要把衣服翻过来,里面是灰色,跟草丛颜色像;枪托要用布包起来,别反光。”王小五示范着,把自己埋在草丛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其他士兵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还有,趴在地上时,别压弯太多草,不然蛮兵一看就知道这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