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云跪在坟前,颤抖的双手捧起一抔黄土。细碎的土壤从他指缝间流淌而下,被山风卷起,飘向远空,仿佛要将逝者最后的痕迹带去天涯。
数十名不良人静立在他身后,齐齐拔出佩刀,深深插入身前的土地,单膝跪地。金属撞击石块的铮鸣在山谷间回荡,伴随着低沉而整齐的送别:
“恭送天巧星。”
李星云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当他再次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沉静。他俯身捧起第一把土,缓缓撒向新坟。每一粒土壤落下的声音,都像是在他心上刻下一道伤痕。
……
李星云在密林深处停下脚步,面具被他攥在手中。
“为何还要跟着我?”
他的声音沙哑。姬如雪从树后走出,眼中满是担忧:
“我怕你承受不住。”
“我承受的还不够多吗?”
李星云苦涩一笑,那笑容里浸满了沧桑。
“星云,别再躲着我了。”
姬如雪上前一步,声音轻柔却坚定,
“无论生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
李星云缓缓转身。四目相对的刹那,姬如雪看见他眼底深不见底的疲惫与痛楚。
“我这不祥之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生来就是棋局中的棋子,凡是靠近我的人,没有一个能得善终。姬如雪,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星云!”
姬如雪还要上前,龙泉剑却已出鞘,冰冷的剑锋抵在她咽喉。一缕鲜血顺着剑刃滑落。李星云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收回。
“我心中早已没有你,不必再挂念。”
他的声音像是染上了寒冰,
“那个李星云已经死在了李嗣源手中。从今往后,这世上只有不良帅。”
剑锋收回的瞬间,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密林深处。姬如雪跌坐在地,指尖轻触颈间的伤口。殷红的血珠映着她苍白的脸,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落叶上晕开深深浅浅的痕迹。
…
长安城头,姬如雪独自凭栏,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连绵的群山,连脚步声靠近都未曾察觉。
“姬如雪。”
清冷的声音让她猛然回神,下意识便要跪拜:“女帝有何吩咐?”
女帝伸手虚扶:
“何必如此?整日失魂落魄,成何体统。”
“奴婢,”
“我说了不必自称奴婢。”
女帝打断她,语气缓和了些,
“这些日子,幻音坊的事务暂交玄净天与妙成天打理。你随我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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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秦王府内,姬如雪静静侍立在女帝身侧,帮着照料襁褓中的小公主。看着婴儿咿呀学语的可爱模样,她眉宇间的阴霾终于散去了些许。
另一边,林远正把玩着一个奇特的铁片。这器物分为两截,上端可含于唇间,下端轻弹便会嗡嗡作响。
“这就是药轮?”
他轻弹了一下,铁片出清越的颤音。
“是呀夫君,”
耶律质舞笑的很开心,
“用这个就能召唤属于自己的灵胤。灵胤可厉害了,还能疗伤呢。”
林远仔细收好药轮,温声问道:
“质舞,是不是想家了?”
“没有。”
“撒谎可是要弹脑袋的。”
耶律质舞抿了抿唇,低声道:
“我不在,母后定会被朝中大臣为难。虽然母后待我不好,可我终究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