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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那样一个关键的时刻,他徐温,做出了影响吴国命运的决定。他凭借多年经营积累的威望和牢牢掌握的军权,以铁腕手段平息了诸子之争。他亲手将性格较为柔弱的第四子杨溥,扶上了吴王的宝座。
那一刻,杨溥脸上那夹杂着惶恐与一丝感激的表情,徐温至今还记得。他当时或许真的以为,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是在匡扶社稷吧?
自那以后,吴国的军政大权,便一步步、不可逆转地集中到了他徐温的手中。杨溥,那个他亲手扶上王位的人,渐渐地,彻底成了一个被架空的傀儡,一个坐在王座上的象征。
可偏偏,偏偏这个傀儡,他还不甘心啊。
徐温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与不屑。杨溥那些暗中拉拢将领、结交朝臣、试图通过各种微不足道的手段一点点夺回权力的举动,在他看来,如同孩童般幼稚可笑,却又像苍蝇般令人厌烦。
这吴国的江山,早已刻上了他徐氏的烙印,岂容他人染指?即便是名义上的君主,也不行。
徐温缓缓收拢手掌,将金印紧紧攥住,仿佛要将其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这权力,是他用半生征战换来的,谁也别想夺走,无论是那个不甘心的吴王杨溥,还是任何外来的威胁。
徐温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沉重,充满了暮年之人特有的疲惫与不甘。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推开精致的木窗,任由略带寒意的夜风吹拂着他花白的须。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似乎想要穿透这重重黑暗,看到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路。
“长生不死药。”
他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闪烁着极度渴望与深深忌惮交织的复杂光芒。
“能得到吗?或许,这已是老夫最后的机会了。”
然而,多年的权谋生涯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白,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长生再好,也得有命消受才行。”
他深知,觊觎此物者绝非他一人,其中凶险,恐怕比朝堂争斗更甚。
…
与此同时,江都城外的密林边,夜色同样笼罩着另一个孤独的身影。
雨儿抱着双膝,蜷缩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小小的身影在斑驳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无助。她将下巴抵在膝盖上,一双因为哭泣而微微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不远处。
那里,林远正盘膝而坐,周身隐隐有奇异的气息流转,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沉浸在高深的修炼之中。而钟小葵则如同一尊忠诚的守护神,静立在他身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周身散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看着眼前这一幕,再回想起醉香楼里那任人宰割的恐惧、姐姐们被官兵拖走时的哭喊、以及自己面对危险时的无力,强烈的对比像一根根针,狠狠扎在雨儿的心上。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也浑然不觉。滚烫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浸湿了破旧的衣襟。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充满了不甘与自我厌弃: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弱小?”
“如果,如果我也像他们一样厉害,就不用在那醉香楼里,强颜欢笑,任人欺凌。”
“我就可以保护姐姐们,不让她们被抓走,不用看着她们受苦而什么都做不了。”
弱小,是原罪。在这乱世之中,没有力量,连最基本的尊严和想要守护的人都无法保全。
林远嘴唇微动,对钟小葵吩咐了几句。钟小葵领命,脸上那层冰霜似乎更重了些,她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向蜷缩在树下的杜雨儿。
在雨儿面前站定,钟小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殿下仁慈,给你一条路。现在,说说你的来历。之后,你跟着我。”
“我,我吗?”
雨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审问吓得一哆嗦,怯生生地抬起头。
“快说。”
钟小葵的语气不容置疑。杜雨儿慌忙站起来,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像个等待训斥的孩子,低着头,声音细弱地开始讲述:
“我,我原本是汴州人。很小的时候,家乡闹饥荒,爹妈就带着我,逃荒来到了江都。然后,然后他们就把我卖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钟小葵冷漠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她打断道:
“卖了你,他们还能换些粮食活命,你也不用被人‘易子而食’。在那个年代,这不算最坏的结果。”
“被人吃掉?!我,”
雨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显然从未想过这种可怕的可能。
“你父母必然经历过那个易子而食的惨剧,朱温荒淫无道,能活下来,就算有本事了。”
钟小葵的语气依旧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