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随云一瞬间只觉通身血液凝固。
这房子算是妈妈留给她的念想,她不可能同意拆迁。
之前那拆迁的公司说不定还能合理协商,但是贺凛川用这个逼她回去,肯定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姜随云突然想起那天,院子里传来的陈正兴的声音,她还以为是自己幻听,现在看来,分明是他来过。
正好撞上了贺凛川。
这种无孔不入的控制感,简直像是被鬼牢牢缠住。
如果姜随云是在小说里看见这样的桥段,她一定大口吃饭,然后称赞一声好香,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只觉得惊悚。
姜随云呼吸急促。
她想起当初她妈和陈正兴离婚的时候,那人也是这么逼她们的,只不过当时他是用外公来威胁她妈,逼着她们从原来的房子出去。
她心里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
这边,当沈琳看见被“请”进来的贺兴运时,眼睛都红了。
她也不傻明显知道自己被人做局了。
至于贺兴国,老狐狸一个,自然不可能自己涉险。
就包括当初那场车祸,他也没沾上太多,能让贺兴运做的,他不可能去蹚浑水,贺兴运本来也没打算亲自出面,但是他才进靠近附近,就被两波黑衣人拦住了。
被强制带过来时,他还叫嚣着自己的身份,但进了包厢看见柯建国,又看见了旁边坐着的贺凛川,他心一惊。
瞬间表情难看得跟见了鬼一样。
特别是看见柯建国满手满脸的血迹。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他挣扎着。
贺凛川看着手机上发出去的短信,面色平静的吓人,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里满是阴鸷。
他当时将南县的拆迁项目并进来,是想把那间小院保下来的,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贺凛川感觉先前对姜随云的手段还是太温吞了。
金丝雀不听话就应该永远关起来。
如果不是他心软,她根本不可能从他身边逃走。
贺凛川听着耳边贺兴运聒噪的声音。
他冷声道:“把他下巴卸了。”
贺兴运吓了一跳。
“你!你想做什么?你别忘了,老爷子当初可是说过的,不能对自家人动手。”
贺老爷子虽然在挑选继承人这方面堪称是养蛊。
但是在另一方面又相当传统,可以斗,却不能真的把自家人弄出问题。
只是眼下都撕破脸了。
贺凛川并不打算放过他。
“卸。”
贺兴运惊恐万分,但是眼下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唯一能搬出来的就只有老爷子:“你,你想被老爷子动家法——啊啊啊啊!呜——”
不等他说完,一瞬间失声。
只剩痛苦呻吟。
自贺凛川成年,在分公司干出成绩后,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听见过“动家法”这三个字了。
但是又一次听见这三个字,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涌上无尽的厌恶感。
他眼神冰冷:“动手吧。”
贺兴运眼神里透露着惊惶,看着越靠越近的黑衣保镖,他眼里逐渐浮现绝望。
—
京市。
一到晚上豪车遍地。
会所内,烟雾缭绕,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影,茶几上摆着一排黑桃A。
一堆公子哥正搂着女伴玩骰子,笑声里时不时夹杂着几声下流的调侃。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染着银发的男人搂着女伴,笑嘻嘻地递过来一杯酒:“远哥,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喝酒?最近怎么样?”
贺明远叼着烟,陷在沙发里,一左一右簇拥着两个女伴,颇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不错,有段时间没看见你小子了,躲哪儿去了?”
贺明远虽说在上流圈子里名声不好,但是在这帮人里还是人人都要捧着的。
他一来,周围围上来一圈人。
本来也都是些酒肉朋友,平常贺明远才看不上这些小门小户的公子哥,也懒得和他们多聊,今天心情好,难得回应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