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山脉深处,死一般的寂静。
曾经贯穿天地的煞气光柱崩散,只余下潮水退去后的干涸与荒凉。
洞窟入口。
岩罡持盾伫立,宛如一尊风化的石像。他脚下的泥土被鲜血浸透,那是他以精血强行刻画的警戒阵法,粗糙,却透着一股绝不后退的死志。
洞内,祭坛之上。
陆沉躺在兽皮间,面色惨白。
体内金丹黯淡,旋转滞涩,仿佛随时会崩解。唯有识海深处,四块五行碑碎片勉强维持着微光,护住最后一点灵台不灭。
三天。
整整三天,陆沉处于一种非生非死的诡异状态。
突然。
没有任何征兆,陆沉体表浮现出一层灰黑色的晶壳。
这不是防御,是封印,也是孕育。
晶壳之上,繁复的纹路自行生长,那是“寂灭”的具象化。
岩罡瞳孔骤缩,握盾的手背暴起青筋,却不敢出半点声响。
晶壳内,陆沉的意识并未沉睡。
他在下坠。
坠入无尽的黑暗与混沌。
没有时间的概念,五行不再是固定的物质,而是五种疯狂撕咬、吞噬、转化的野兽。
金的锋芒在切割,水的阴柔在渗透,火的暴烈在焚烧。
痛。
神魂被撕裂重组的剧痛。
“寂灭不是终结。”
陆沉的意识在混沌中出一声呐喊。
“是重启!”
轰!
意念如刀,斩开混沌。
体内原本冲突的地脉反噬、玄冥死气、五行灵力,在这一刻被强行揉碎,填入那破损的经脉之中。
不破不立。
那颗黯淡的金丹猛然一颤,贪婪地吞噬着这股融合后的狂暴力量。裂纹愈合,色泽转暗,变得深邃而内敛。
咔嚓。
现实中,覆盖陆沉体表的晶壳炸裂。
漫天晶屑并未落地,而是化作流光,倒卷入体!
陆沉睁眼。
左眼死寂,右眼生机。
双眸开阖间,似有雷霆在虚室生白。
“主人!”
岩罡虎躯一震,声音嘶哑。
陆沉抬手,止住了岩罡的靠近。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握拳。力量虽然尚未恢复巅峰,但那种虚浮感彻底消失了。
根基重铸。
“外面情况如何?”陆沉声音干涩,却透着冷意。
“来了三拨探子,神识扫过七次。暂时没人现这里。”岩罡语极快,“但包围圈在缩小。”
陆沉点头,取出一把丹药吞下,目光却落在了身下的祭坛上。
那个眼状的凹陷。
之前封印玄冥分神时,他便察觉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