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死!”
最后两个字,如同两柄由九幽玄冰铸成的铁锤,带着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狠狠地敲击在天坑边缘,那五尊早已石化的身影的神魂之上。
宗主玄天,三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太上长老,以及刚刚才从地狱边缘被拉回来的赤阳长老,都在这一刻,感到了一股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这不是警告,不是威胁。
这是一个事实。
是这片新天地的……第一条,也是唯一的一条律法。
天坑之内,那股曾经肆虐了万年,充满了毁灭与混乱气息的魔息,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精纯、磅礴、充满了勃勃生机的五行灵气,正从那被陆沉重炼过的“五行混沌镇魔大阵”核心,缓缓升腾而起,滋养着这片枯死了万年的死域。
天,已经变了。
这片曾经的禁地,这座镇压了万古的牢笼,如今,已然易主。
陆沉没有再看那被他炼化为“第二心脏”的魔心,也没有再理会那座已成为他力量延伸的崭新大阵。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倒映着星辰生灭的眼眸,落在了赤阳长老的身上。
那眼中的冰冷与淡漠,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化作了一丝弟子面对师长时,应有的温润与尊敬。
“师尊。”
他轻声开口,打破了这片死寂。
仅仅两个字,便让赤阳长老那颗因连番震撼而几乎麻木的心,重新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成长到自己无法想象高度的弟子,眼中充满了激动、欣慰、骄傲,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陌生与担忧。
他的弟子,似乎还是那个弟子。
但他的道,却已非凡尘之道。
“走吧,此地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陆沉说着,迈步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岩罡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那张憨厚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如同仰望神明般的崇拜。
赤阳长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跟了上去。
而那四位青云宗曾经的最高掌权者,在原地僵立了片刻,也如同提线木偶般,沉默地,麻木地,跟在了三人的身后。
他们的神魂本源之中,那枚小小的“道标”,正在散着微不可察的波动,如同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们与前方那个年轻人的命运,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他们知道,从他们选择臣服的那一刻起,他们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宗主与太上长老。
他们,只是陆沉的……仆从。
一行人,沉默地走在回归的路上。
来时,这片后山禁地,还是充满了死寂与腐朽气息的不毛之地。
而此刻,当他们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却惊讶地现,那些枯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狰狞鬼爪般的树木,其干枯的枝干之上,竟悄然……抽出了一抹嫩绿的新芽。
那些呈现出病态灰黑色的山石缝隙里,竟也顽强地,钻出了一株株充满了生命力的小草。
那股弥漫在空气中,足以污染神魂的魔息,早已被精纯温润的五行灵气所取代。
深吸一口,便让人心旷神怡,修为都为之精进一分。
这座死去了万年的禁地,正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度……复苏!
这一切,都只因为那个男人的存在。
宗主玄天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那双冰冷的眼眸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名为“茫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