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股浪好像靠近了,就在她脚边似的,带着一点潮热,一点点向上漫,不肯让她就这样轻易睡去,要变成丝丝缕缕的藤蔓缠住她,痒得心底发麻。
在浪涌到她腿根时,郁雪非终于再开口,轻颤着吐出一句“不要”。
“为什么不要?”商斯有抬起头看她,“你不开心吗?可是它告诉我你很喜欢。”
她听到“噗叽”一声,脸越发红了,“别……”
他不听劝,又低下头去,任那无形的浪花翻涌着扑向她,激起无数白色飞沫。
大海,沙滩,阳光,巨浪。这些意象组成的画面,竟是如此让人晕眩,好几度她眼前发白,快要昏过去。
后来急潮将她推至岸边,触到嶙峋的礁石,还带着轻微的湿润。
“好吃吗?”他问。
郁雪非在接完吻才反应过来,鼻尖相抵时他那股潮意源于何处,赧然地伸腿踢他,“你到底要干嘛呀?”
他仍然不说,只是将她周身吻遍,带着点占有的骄傲,又带着点迟到的妒忌,整个过程如将她架在火上炙烤,待她恳求时,才终于肯大发慈悲地楔。入。
郁雪非迷迷糊糊地想,可惜手还被捆着,不然他的背上一定会被挠出触目惊心的爪印,作为她被如此对待的回礼。
月亮西沉,终于有一爿皎辉溜进卧室,刚好足以照亮彼此的轮廓。
她胡乱喊着商斯有的名字。
而商斯有摩挲着她的脚踝,语气引诱,“非非,叫我行川。”
“行川?”
“对。”他俯身吻她,“行川,裴行川。”
“行川……行川哥哥……”
“好宝宝,真棒。”
后来在她意识迷离之际,剧烈的心跳声中,听见他拨开她的长发,衔着后颈呢喃,“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
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郁雪非活动了一下四肢,酸疼得几乎抬不起来,室内更是一片旖旎,空气中荡开的浑浊气息,像一幕幕胶卷,在她眼前重现昨夜的荒唐。
是酒喝得太多了吗?她隐约记得商斯有让她叫另一个名字,现在却半点也想不起。
什么川……
她披衣起身,走到卧室外找水喝,不期撞见穿戴整齐的商斯有。
依旧是那张玉质金相的面孔,自带八风不动的气韵,光是那么坐着都让人觉得高不可攀。金丝眼镜下的一双眼眸深邃淡漠,只在投向她的那一刻,多了丝温柔。
而她,带着一身深深浅浅的红痕,裹着单薄的睡袍站在那儿,活脱脱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
尤其是手腕上这两道勒痕,始作俑者似乎就是他现在佩着的这条领带。
他居然还敢戴!
郁雪非有点生气,伸手朝他要水,“你手边那瓶,递一下。”
商斯有挑了下眉,从善如流地递过去。
她仰头灌了好大一口,嗓子被润透了,才对他说,“你起床为什么不叫我?”
“嗯?”
“你看你都起来这么久,人都收拾好了,我还那么睡着,岂不是很……”
话音未落,她却倒吸一口凉气。
他对面的屏幕上,俨然是一个在线会议室界面,一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正在对着图表进行讲解,满屏黑压压的人脸,听得很专心。
郁雪非本想数落他的残暴,见此情景什么话都忘了,大脑卡壳数秒,下意识想跑。
商斯有笑着将她拉回来,“话没说完呢,岂不是很什么?”
“……”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什么。”
他还好意思拉着她的手腕,假情假意地心疼道,“痛不痛?我请人送了药来,应该不会留淤青。”
郁雪非背着镜头瞪他,“能不能不要说了!不是开会吗?”
“开会为什么不能说了?他汇报他的,我说我的,不影响。”
“可是我很丢人啊……”
一个发型凌乱、衣衫不整的女人,出现在任何场合都不合时宜,遑论他正在工作。
“非非,你怎么这么可爱?”他笑着拍了下她的臀,“好了,去吧。”
郁雪非溜也似的逃了。
等她洗漱完穿戴整齐,能像模像样出现在人前时,却见电脑屏幕仍亮着,汇报还在继续,商斯有人反而不知所踪。
她在阳台的甲板上找到他,正神色悠闲地通电话,见她来,寥寥数句内就挂断了。
“不是开会么?”她问,“你不在也可以?”
“那可不行,但我的电话更重要。”商斯有郑重其事,“要不你帮我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