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怠慢,结成紧密阵型,紧随其后。
血煞、幽泉、骨尊、蚀骨、九头、金鹏等道尊分列外围,气息沉凝,时刻警惕。
星衍与天机子则不断尝试以秘法捕捉细微的道则波动,修正方向。
在这片无垠的灰白玉原上行走,极易丧失方向与时间感。
若非有三块圣令印记在心神中提供的微弱牵引,恐怕连林越也会迷失。
行进了不知多久,或许是一日,或许是数日,在这片灰暗永恒之地,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就在众人心神因长久面对单调寂寥而开始泛起细微躁意时,前方的景象终于出现了变化。
那是一座“山”。
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座巨大到难以想象的、不规则的、通体漆黑的“碑”。
它静静地矗立在玉原的“尽头”(或许只是视野的尽头),上端没入灰蒙的天穹,左右望不到边际。
碑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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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刻痕绝非天然形成,每一道都蕴含着某种独特的、已然沉寂的法则余韵,有火焰的炽烈,有寒冰的冷冽,有雷霆的暴虐,有流水的绵长,有草木的枯荣,有星辰的生灭……
包罗万象,却又都归于同一种深沉的、万古不移的“静”。
而最令人心神悸动的,是这如山巨碑的表面,镶嵌着无数细微的、颜色各异的光点。
它们像是星辰,又像是凝固的泪滴,更仿佛是一个个被封印、被凝固的“存在印记”。
有些光点明亮如新,有些黯淡将熄,更多的则已彻底灰暗,与漆黑的碑体融为一体。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壮烈、以及越时光的沉重感,如同无形的潮水,从这座巨碑上弥漫开来,冲击着每一个仰望者的心神。
“这是……什么?”骨尊喃喃道,他感到自己一身力量法则,在这巨碑面前,渺小如尘埃。
“万道归寂碑。”一个平静、苍老、仿佛自碑中传出的声音,直接在众人心湖中响起。
光影流转,在巨碑前方,无数暗淡的光点中,有一个不起眼的淡金色光点微微一亮,一道略显虚幻、身着古朴灰袍、面容模糊的老者身影,缓缓浮现。
他并非实体,更像是一段残留的强大神念印记,目光温和而沧桑,注视着林越,尤其是他眉心那三道圣令印记。
“吾乃不灭宗最后一代‘守碑人’,玄一。在此,等候开启者,已不知多少纪元。”
老者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识海响起,带着无尽的疲惫与一丝释然。
“前辈。”林越上前一步,拱手为礼,“晚辈林越,得宗门遗泽,侥幸集齐三块圣令,开启天门至此。敢问前辈,此地为何如此?不灭宗……”
“不灭宗,已逝。”
玄一的声音无悲无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非亡于外敌,亦非毁于内乱,而是……道尽了。”
“道尽?”众人不解。
“不灭宗所求,非一宗一门之永存,而是探寻脱之路,追寻那真正的‘不灭’之境。”
玄一的身影微微波动,目光投向那座巨碑,“此碑,名为‘万道归寂碑’,亦是我宗‘祖陵’。碑上所刻,乃是我宗历代先贤,无数惊才绝艳之辈,所参悟、所执掌、最终又甘愿舍弃、融入此碑的诸天万道。
每一道刻痕,代表一位先贤的部分道果;每一个光点,代表一位先贤最后存在的‘灵光’。”
他指向碑上那些明暗不一的光点:
“明者,道韵未绝,灵光尚存一二;
暗者,已彻底归寂,道散天地。而我宗最后一步,便是举宗强者,包括当时已达大乘圆满、半步窥仙的宗主与太上长老们,自愿将毕生道果、全部灵光,尽数化入此碑,行那‘万道归寂,返本溯源’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