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刻钟,有人上前来,给所有兽的脖子上带上一个铁圈后,将他们这一批新来的,全部赶进了一处昏暗的地穴里。
直到这时候,陆执才看出来,这里修建在地下,靠烛光照明,四周均是铁制的铁杆,昏暗又潮湿。
这处洞穴外面的全是坚硬的铁门,待他们新来的兽耳全部被从外面赶进来之后,铁门轰然落下,严严实实将外面的烛光挡住,这一下,视线完全黑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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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处地穴很大,陆执在黑暗中依旧可以视物,他敏锐的注意到,地上有几条比人手腕还粗的锁链从铁门处一直蔓延到极黑暗的地方。
陆执心有预感,颜千茶,就在洞穴的深处。
他嗅到了对方身上独有的花香。
其他兽一时失了分寸,全部靠着铁门坐下,只有陆执,小小一只,脖子上带着十分粗厚的铁圈移动得缓慢。
陆执想了想,带着这个东西,的确不舒服,他垂眸,仅感知了一下,便寻到了最快摆脱这个铁圈的方法。
陆执低下头,矮小的前爪努力摁住铁圈的一级角,而后,他轻轻的扭着脑袋,便从那圈子里钻了出来。
他幼崽时期,就是毛太厚,实际上身上的肉并不多,这铁圈实际上,比陆执的脑袋还要大上几寸。
想从里面出来,比其他兽容易得多。
东西丢在地上,出一阵响声,陆执也不怕那些人来处罚他,白色的毛团子直接顺着又黑又深的地方摸进去。
越到里面,那种压抑的气息越是明显,四周有伤痕累累的兽躺在两旁,嗬嗬的喘着气。
声音压抑又沉闷,无端叫人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有兽漠不关心的扫视陆执一眼,浑身血肉模糊,有些没了眼睛,有些没了四肢。
越是往里走,看到的景象,越是叫人心惊胆战,嗅到的血腥味也就越重。
陆执神色冷得可怕,万兽之压越厚重。
“喂,别再往前走。”
有只奄奄一息的老兽努力耷拉着眼皮看陆执,见他还是只幼崽,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陆执偏头看向对方,张嘴想问它为何?
陆执能感知到颜千茶就在前方,为何叫他别再继续往前?
但陆执忘了他现在是幼兽,还不能口吐人言,是一只只会出口嗷嗷的幼崽。
“嗷嗷?”
稚嫩的兽声从自己嘴中泄出来的那一刻,陆执重重闭眼。
那老兽轻轻笑了声,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便出言解了陆执的疑惑:
“最里面躺着的,是最厉害的妖兽,他性子残暴无情,你若是继续往里走,会被对方撕咬成两半。”
那是一只真正性情暴虐的凶兽,为了恢复能力,已经吞噬过不少妖。
像陆执这样的小妖崽子进去,只怕是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
陆执不知对方是否形容的那只凶兽是否颜千茶,无论是不是,他都得往前走。
那是他的伴侣,若真在此处受苦,哪怕这仅仅是一段记忆,无法真正更改什么,陆执也定要去护着他。
待陆执继续走了一段时间后,垂着地上的粗大锁链动了动,他顺着锁链往前看去。
在黑暗的最深处,成人手腕粗细的锁链尽头处,锁住一只血色狐狸。
狐狸头顶上方的石壁上勉强有一个石洞,勉强能投进来一点月光。
此刻它安静的躺在一寸勉强有月光能照进来的角落里,腹部的呼吸十分浅淡。
这个时候的颜千茶,还不是一只秃尾巴狐狸,白色冰润的大尾巴,比他的整个兽身还要来得大,此刻白色狐尾上面的毛染了血,轻轻的垂在地面上。
红色混着雾似的白,在月影下安静的一角。
整幅画面圣洁又凄美,却无端叫人心疼至极。
察觉到外来的活物,黑色的锁链簌簌的响动起来,躺在月影下的狐狸缓缓从地上撑起身体,凶戾十足的狭长眸子里面闪过一道浓重的杀机。
带着凶色的血眸冷刀似的直射向白团子似的陆执,却在看到陆执还是一只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幼崽时,顿住了那抹杀机。
陆执圆润沉肃的兽眼,同颜千茶的眸子对上,他无法说清此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