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不那么依靠木愠茶,反倒敢骂木愠茶。
所有孩子中,只有他不将木愠茶当成哥哥看待,从未喊过木愠茶哥哥,平时都是直接连名带姓的喊木愠茶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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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乖他是个好孩子,没有坏心。”
虽然这个孩子是整个家里最会欺负木愠茶的,但所有孩子中,木愠茶反倒是和他最为亲近。
小乖双腿残疾,平时走路只能靠两只手爬行,但他不允许木愠茶将他关在家里,也不允许木愠茶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木愠茶一旦将他单独丢在家里,他现后,会将家里破坏得不成样子,疯狂的咆哮尖吼。
整个人对木愠茶的掌控欲达到一种十分变态可怕的程度。
有时他会在自己怀里藏着一块砖头,然后在木愠茶抱着他出去干活的时候,看见有人和木愠茶多说了几句话,不耐烦时,他会狠狠将手里的砖头丢出去砸人。
他的恶意坦荡且刺骨,看谁的眼神都是阴恻恻的,泛着毒色。
虽然仅仅三岁,但其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
就连家里的其他七个孩子,都害怕他,不太敢和他睡在一起。
村里其他孩子都喊小乖怪物,看见他的时候,会尖叫着拿棒子驱赶他。
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木愠茶会喜欢他这样一个丑陋又不讨喜的小孩。
说到最后,木愠茶都不知道他和陆执说了这么多话。
藏在心里的话太多,话里藏着太多旁人不知的苦。
有些时候,木愠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这灶里的木柴一样。
也许潮湿,也许干燥,但它生来只有唯一的使命─燃烧。
没有光的时候,就成为点亮黑暗的光源。
没有温度的时候,就成为带来温暖的火焰。
等什么时候木柴燃尽了,也许他心里的那股气也散了。
“抱歉,今晚和你说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事情。”
木愠茶也只是,太久没有遇见一个可以好好听他说话的同龄人,一时间,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陆执看着木愠茶,眼底情绪沉浮。
直到这一刻,他才更深刻的意识到,这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少责任和苦:
“没关系。”
为了缓解气氛,陆执主动出声:
“我祖母之前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这一句话,成功勾起木愠茶的好奇心。
低沉好听的男音在这个安静又喧闹的雨夜里响起,像谱写了一温柔的情诗。
“她说,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从一个最简单的名字开始。”
当你知道一个人的名义,或者给一个存在赋予了名字,此刻,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彻底结下。
之前不知道这些孩子名字和来历的时候,他们对陆执来说,像是一个只窥见了表面的一群陌生人。
陆执能看得见他们的苦,却依旧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将自己当成过客。
但当他们的名字,和故事,一一从木愠茶的嘴里说出。
这一群在这个大山里的孩子,从此在陆执的生命中,便存了记忆,留了一道痕迹。
他以后看见糖,也许会想起一个爱吃大白兔奶糖的孩子,看见漂亮的花,会想起那个叫花花的女孩子……
从这一刻起,故事有了温度,有了光与色,声与影。
陆执再侧头看向那个狭窄却装了七八个孩子的房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你之前上过学吧?”
陆执最后又和木愠茶多聊了两句。
木愠茶摇头:“没有。”
他犹豫着回答:“好像是之前村子里有过老师,那个老师人好,免费教了我不少。”
木愠茶记得,他现在说话的腔调,好像就是那时候学的,和这个村子里说方言的人不太一样。
等聊天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九点,所有人都开始洗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