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那根大柱子,好像歪了一点点,会不会倒呀?”她扯着父亲的衣角,指着承重的主梁之一。
苏秉忠心中一凛,仔细看去,果然现那梁柱因年代久远,受力不均,有细微的倾斜,平日不易察觉,但若遇上大风或地震,后果不堪设想。
苏墨拿出苏秉忠之前给她做的木头珠子在手上把玩,“不小心”掉了,那木珠子咕噜噜地往一边跑去,苏墨“呀”的一声追着珠子,眼见就要追到,一抓还是抓空,一直追到珠子被地面凹陷的地方才拿到,“追到了。爹爹,我追到了。”苏墨扬了扬手里的木珠子,笑的憨态可掬。苏秉忠笑着回应,却神色一凛,走到苏墨身边俯身一看,“这地似乎不平。”听言,苏翰章立刻拿出随身带的简易水平尺(这还是根据苏墨“梦里”说的概念改进的)测量,证实了地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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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比想象中更严重。单纯的修缮祭台不够,必须对祠堂主体进行结构加固。这需要更周密的方案和更大的投入。
苏秉忠将情况如实禀报了族老。族老们一听,面面相觑,既后怕又犯难。加固主体工程浩大,花费不小,族中公银是否足够?能否在祭祖大典前完成?
意见产生了分歧。有的族老认为应当彻底加固,安全第一;有的则觉得苏秉忠是危言耸听,想多揽工程多赚钱,主张简单修补祭台即可。
苏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苏秉忠嘴笨,面对族老们的质疑,急得满头大汗却说不出了所以然。苏翰章试图用学来的道理解释,却被斥为“黄口小儿,懂得什么?”
就在争执不下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诸位叔伯祖父,可否听静姝一言?”
众人望去,只见苏静姝不知何时来到了祠堂外。她今日穿着半旧的藕色襦裙,身姿挺拔,面容沉静,一步步走进来,对着诸位族老盈盈一拜。
“静姝一介女流,本不该妄议族中大事。只是事关宗祠安危,先祖安宁,静姝斗胆,想请诸位叔伯祖父想一想,”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是眼下省下几两银子,赌一个侥幸平安要紧?还是彻底消除隐患,让列祖列宗得以永享安宁,让我清泉镇苏氏子孙后代,都能在这稳固的祠堂中,传承血脉,光耀门楣更要紧?”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主张简单修补的族老,语气依旧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若因小失大,将来祠堂真有丝毫损毁,我等后人,有何颜面面对先祖?今日节省的银钱,又够弥补万一之失的万一吗?”
一席话,掷地有声,句句敲在族老们的心坎上。祠堂是宗族的根本,谁也不敢担这个风险。
方才还争执不休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一位须皆白的主事族老深深看了苏静姝一眼,眼中闪过赞赏,最终拍板:“静姝丫头说得在理!祖宗之事,岂能侥幸?就按秉忠说的办,彻底加固!银子不够,各家再凑份子!”
危机解除,方案通过。
苏秉忠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感激和骄傲。苏翰章也向长姐投去钦佩的目光。苏墨跑到苏静姝身边,牵着长姐的衣袖。苏静姝微微垂,牵着苏墨的小手退到一边,依旧是那副娴静温婉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据理力争、一语定音的女子不是她。
苏墨看着长姐的侧影,心中由衷赞叹。在这个时代,长姐的聪慧与魄力,被困于闺阁之中,真是可惜了。
祠堂修缮工程浩大,正式启动。苏家父子几乎泡在了工地上。苏墨也时常跟着去,她年纪小,旁人只当她是贪玩,无人防备。她锐利的目光总能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问题,然后通过“童言童语”提醒父兄。
“爹爹,那边上堆了那么多土,会不会滑下来呀?”——这是在提醒基坑开挖的防坡和安全问题。“二哥,这根新木头和旧木头抱在一起,淋了雨会不会生病呀?”——这是在提醒新旧木材连接处的防腐防潮处理。
苏翰章心领神会,一一采纳改进。工程的进度和质量都远预期,令族老们和负责监工的族人十分满意。
这日午后,苏墨正坐在祠堂边的石阶上,看工人们立起加固用的新柱。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镇午后的宁静。
几匹高头大马旋风般冲进镇子,直奔祠堂方向而来。为一人,身着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虽风尘仆仆,却难掩其锐利锋芒。他勒住马缰,目光如电,扫过正在施工的祠堂,最后落在那些新颖的加固结构和施工方法上,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异。
“此地管事的是谁?”他声音清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工地上最能主事的苏翰章,以及他身边那个小小的、正仰头望着陌生骑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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