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按照您的吩咐,在其最松懈的环节动手,人赃并获,未留活口。货物已秘密封存。”亲兵队长低声回报。
“嗯。”萧煜颔,“刘德安现在,该跳脚了。继续施压,逼他露出更多马脚。尤其是他与赵登明之间的勾当,给本将查清楚。”
“遵命!”
亲兵退下后,萧煜目光再次落在那份提及苏家厌胜之术的旧报上。他沉吟片刻,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家书给弟弟萧焕,信中除了寻常问候,只在末尾添了一句:“清泉旧友家似有鼠患惊扰幼童,可嘱其留意门户,安心度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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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笔,目光仿佛穿透营帐,望向了南方。
网已撒下,静待收口。而那个似乎总能引得风波暗起的小镇,此刻正沉浸在一种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之中。
京城贡院,森严肃穆。三声号炮响过,沉重的龙门缓缓关闭,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苏翰章与数千名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一同,提着考篮,按照号牌走入那一个个仅容转身的号舍。
空气中弥漫着墨香、汗味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苏翰章深吸一口气,压下微微颤抖的手指,将笔墨纸砚一一取出,摆放整齐。号舍狭小逼仄,但他心无旁骛,眼中只有那即将放的试题。
当试题纸下,他快浏览一遍,心中稍定。经义题目皆在准备之中,策论所问的漕运、边防、民生利弊,更是他平日里与萧焕书信往来、自己苦苦思索时常涉及的领域,甚至不少观点还曾得到过萧煜将军那边传来的、只言片语的间接启。
他闭目凝神片刻,再睁开眼时,目光已是一片清明沉静。研墨,润笔,铺纸。手腕悬停片刻,随即落下,一行行清劲端庄的小楷便如溪流般从笔端倾泻而出。经义阐释精当,策论言之有物,不仅引经据典,更能结合沿途所见民生百态、边关传闻,提出务实而颇有见地的看法,与那些只会空谈阔论的文章截然不同。
整个考试期间,他心无杂念,饥食自带干粮,渴饮考场提供的清水,困极了便在狭小的号舍内和衣小憩片刻。外界的一切纷扰,清泉镇的暗涌,刘家的威胁,甚至萧家的援手,都被他暂时锁在了心门之外。此刻,他只是一个考生,一个将十年寒窗所学、将家族期望尽数付诸笔端的书生。
九日煎熬,三场考毕。当龙门再次开启,考生们蜂拥而出,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垂头丧气,有人面色灰败。苏翰章随着人流走出,春日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身形微微摇晃,但脊背却挺得笔直。他尽力了,无愧于心。
回到萧焕安排的小院,他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方才缓过劲来。接下来,便是等待放榜的煎熬时日。他深居简出,偶尔翻阅书卷,大部分时间则是静坐沉思,或在小院中缓步而行,平复心境。
……
清泉镇这边,日子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节奏。孙巧莲照料着家务,苏墨打理着后院那点可怜的“产业”,苏秉忠依旧沉默地守着孝。但苏墨心中的那根弦始终紧绷着,她总觉得那日家中被高手潜入探查后,空气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是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平静,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死寂。
刘府密室内的气氛却与这表面的平静截然相反。刘德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货物被劫的消息像一把刀悬在他头顶,而“上面”催逼弥补亏空、追查信物的指令一次比一次严厉,语气一次比一次冰冷。
他尝试着联系赵登明,旁敲侧击地想将这位亲家也拉入泥潭,共担风险。然而赵登明宦海沉浮多年,何其精明,总是打着官腔,不着痕迹地推诿过去,只暗示若需要衙行些“方便”,可酌情办理,但涉及具体钱粮、尤其是与北边有关的敏感事务,则避之不及。
刘德安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孤立,被逼向绝路。
“父亲,不能再等了!”刘文昊此刻也慌了神,没了往日纨绔之气,“那批货的亏空太大,我们根本补不上!‘上面’若是怪罪下来……”
“闭嘴!”刘德安低吼一声,眼中布满血丝,喘息粗重。他何尝不知情况危急?他盯着暗格里的账本和那些与“上面”来往的密信,一个疯狂而冒险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形——既然无法弥补,那不如……赌一把更大的?或许可以伪造一些账目,将部分损失转嫁出去,甚至……趁机吞掉下一批更大的货,然后远走高飞?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但绝境的压迫感让他不得不开始考虑这种可能性。
……
北境,萧煜很快就通过秘密渠道获悉了刘德安试图拉拢赵登明失败,以及其手下人员频繁调动、似乎有筹集大量银钱迹象的情报。
“狗急跳墙了。”萧煜冷笑一声,对着帐下亲兵吩咐道,“告诉下面的人,盯紧刘家所有的银钱往来和货物调动。尤其是通往北边的线路,给本将盯死了!他若真想动那批‘大货’,正好人赃并获!”
“是,将军!”
“还有,”萧煜补充道,“赵登明既然想摘干净,就让他继续‘干净’着。暂时不必动他,以免打草惊蛇。”
亲兵领命而去。萧煜走到帐外,望着南方天际。春闱应该已经结束了。那个苏家秀才,不知考得如何?若是中了,这清泉镇的棋,或许又能多一颗有用的棋子。
京华之地,暗潮依旧在看不见的地方汹涌流动,等待着最终爆的那一刻。而放榜之期,日渐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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