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升目不转睛的盯着司空怀,天机阁的天衍之术能算出什么,他不得而知。
可在他和温养浩到来之后,并未说出什么相求之话。
司空怀并无过问的意思,直接盘膝起卦。
二人只觉一阵狂风袭来,吹得眼睛迷离却不伤人,司空怀脚下的八卦渐渐缩小,直至缩成了一个拳头那般大,泛点涟漪。
八卦图里空开了一处圆形画面,姜云生忍不住望去,只见里面被一阵迷雾充斥,什么东西页看不见。
却听司空怀大喝一声:“开!”
迷雾瞬间被驱散,如拨云见日般映照出了一处简陋的府邸。
正上方坐着一位泰然自若的男子,他的样貌十分清秀,似个书生。
只不过,此刻的他正襟危坐,嘴唇轻轻蠕动着,似在说着什么大事。
紧接着,画面悠然一转,面色带着些许苍白的澹台敬明出现在画面中,引得温养浩惊喜的叫了一声“大师兄”!
澹台敬明对正上方的男子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嘴里也在说着什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老阁主可否行个方便,让晚辈知晓大师兄究竟是在何处?”
温养浩连忙上前,以求能在八卦图中看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得知澹台敬明的下落。
可司空怀却大手一挥,画面戛然而止,他捻须笑道:
“那儒将名时文悠,正是海瀚关的守将,你师伯倒是聪明,虽不知你大师兄的具体下落,但也推断出了个大概。”
“这样吗,那我知道师伯要做什么了。”温养浩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脸上也多了些自信。
郑五行让他下山前往韶州,他还不知要做些什么,如今看到大师兄在,倒是领悟了些。
姜云升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司空怀这一手手段足够神奇,却并不能让他信服。
“小子,我知道你定然不服老朽,并未算出你心中所想。可老夫却要告诉你,人的命数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莫要强求。”
姜云升眉头微皱,只觉司空怀说的话云里雾里的,让他摸不着头脑。
然而,司空怀并没有起身,而是握着拄进地里的旗杆,一把将上面的旗扯了下来:
“七十载春秋了,你二人如今来此,也是应验了当初的卦象,天宿陨落,群星将乱。
老夫虽知晓现在天机难辨,却不甘心看不到一丁点因果。如今大限将至,今日便一窥身后事。你剑阁是生是死,亦在卦中……”
温养浩听得他的话后,神色大变,连忙上前欲阻止:
“前辈,当下我已知晓大师兄身在何处,事情还远没到那么坏的程度。不启用死卦,前辈或许还有些时日,若是死卦启动,怕是……”
“老夫活了一个半甲子,什么大风大浪不曾见识过?不过一死有何惧哉?”
司空怀摇头笑了笑,眉眼中尽是豁达:
“剑阁半丝生机在你大师兄身上不假,可还有半丝飘渺不定。若是不能合一,你剑阁将十死无生,再者,老夫也想看看他的过往!”
话音未落,强横的生气从司空怀自身大穴中射出,以内周天布外周天,天机临渊。
四周景物忽变,从丰黄摇曳的金秋,变成了白雪肃杀的凛冬,再到风和日丽的暖春,一岁四季只在眨眼间掠过。
唯有三人所处的方寸之地依旧平静,未曾被岁月侵蚀。
可姜云升并不好受,他动不了了。
司空怀那混浊的眼球似一柄凌冽锋利的剑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
他用余光瞄了一眼温养浩,现这位实力不俗、气度不凡的剑阁二师兄,此刻双眼空洞,像是被人抽去了三魂七魄般,毫无半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