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子脚下一亩三分地的官员,不仅要注意不能与帝都大官结党营私,更要时刻揣摩圣上的心思,不能有半分失误,一旦有一点做的不够好,轻则小命不保,重则夷灭三族。
这是一份苦差事,不仅没有什么实权,更是日日提心吊胆,以免出了纰漏。
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豫州节度使不得不对外装病,这一装便是七十余年。
他本名孟锡,字尚善,交州阳江人士,怀宗中平二年,孟锡高中举人,不曾想被牵连进科举舞弊一案,无端受了三年牢狱之灾。
待到朝廷查明真相,恢复声誉后,孟锡已对文试心灰意冷,转而弃笔从戎,参加了武举,再次高中武举人。
本想着高中状元入朝为将,不曾想遇上了前兵马大元帅——
四公子之一的谢竹。
同代的任何天骄,在当年四公子面前都要黯然失色,孟锡也不例外。
即便谢竹比他年轻了二十岁,仍是力压一众人等,夺得魁,被怀宗钦点武状元,后又在西北立下赫赫战功,封为大元帅,节度天下兵马,显赫一时。
孟锡成了他的踏脚石,只捡了一个没有实权,还处处受制的豫州州牧。
若不是后来竹公子带着虎符忽然失踪,或许那些兵马指挥权根本落不到如今这些州牧手上,也不会存在所谓节度使。
在其他州争抢军队指挥权时,孟锡却只能干看着,不敢有所动作,否则怀宗便会以他有不臣之心,将他流放。
眼不见心不烦,他索性直接对外宣病,再不外出。
这也给了佛、道二教在豫州休养生息的机会,松云观与慈云寺,之前还都是名不经传的小庙,在他放权之后,竟逐渐展成了二教前十的观庙。
虽占了豫州人口旺盛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的“不作为”。
不作为并非代表不争,或许是在等待时机。
舞弊一案的三年牢狱之灾让孟锡懂得了,在没有能够保全性命之前,要学会隐忍。
他不是不争,而是时机不到。
鲜少有人知道,他能成为武举人,所修行的术法便是来自三上阁之一的阎罗阁。
这座在江湖乃至朝堂上都臭名昭着的势力,里面尽是一群心狠手辣的杀手。
为此,民间还传有一民谣——
“血煞十三楼,昼夜取人。”
“自视莫甚高,阎罗请君走。”
孟锡不是没想过在朝廷上有立足之地后,与阎罗阁一刀两断,可争来争去,也不过是没有实权的豫州州牧。
这座曾被他深以为耻的经历却成了他最后向上攀爬的救命稻草。
加上豫州人口众多,因天灾人祸沦落为孤儿的婴童不在少数。
孟锡收养他们并传授神通术法,待及冠后,一半送入阎罗阁,成为他的眼睛打入各大势力,作了棋子;另一半则被他想方设法的送去镇远司,替他打听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