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风流看都未看躺在地上的何淼,随手拉出一张椅子坐了下去,而澹台敬明和温养浩也并无上前搀扶的意思,就这样抱着剑靠在墙壁上。
“何淼,霍氏灭门一案,你父亲那边可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目光呆滞的何淼摇了摇头,“没有,我跟父亲去的时候霍府早已是一片狼藉,只有满地鲜血。”
“你与你父亲何时去的霍府,中间可否有人去过?”
听到这句话,任风流竖起了眉头,倒不是因为何淼这个草包纨绔也亲自前去,而是因为此事出现了疑点。
已经被摄了魂的何淼依旧没有半分犹豫,继续答道:“父亲收到消息后就立马起身赶过去了,中间其他世家倒是曾派人打探消息,不过父亲没有让他们进来。”
“那霍府被灭那一夜,城东可曾生过什么动静?”
未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任风流仍不是不肯放弃。
“一切如常,若不是城内巡逻的守卫恰好路过看到了血迹,怕是还无人知晓此事。”
这番话落下后,就连旁边的澹台敬明和温养浩也皱起了眉头。
霍府不大不小,好歹也是江南第一世家,族中强者更是不知几几,又有霍先生坐镇。照常理来说,能随手覆灭霍氏的强者屈指可数,况且也避免不了会闹出一些动静出来。
可偏偏何淼却说那夜平静,并未出什么动静,何人有如此大的手笔,能在不知不觉间除掉整个霍家?
作为霍伊的学生,任风流对他的实力最是了解不过了,儒门至宝之一的墨林图便在其手中,正气长河一出,便是对上上重天的天门大真人,亦能过上百招。
儒门与兵家不同,讲究的便是一个修身养性,许多大儒便是在不惑之年心升感悟,这才得以踏足天门境,故世上有儒越老越精的说法。
似霍伊这种年少成名,又熟读儒术兵书之人,绝不会不留手段的让自己乃至于整个霍氏处在危险之中。
这也是任风流不解的地方,以霍师的名望,门生遍布天下,江州大大小小的官吏亦要敬他七分,甚至是何绅这位节度使都有求于他老人家,怎可能会一丁点风声都不曾传出?
若无霍伊,霍氏确有灭门的可能,族人青黄不接,当今家主不过是守成之人,用不了几年便会败落下去,可霍伊在,谁死了这位人老成精的儒门大先生都不会死。
看来,是时候得去霍师清修的地方查看了。
任风流不信霍师没有留下任何后手。
他失望的站起身,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望向何淼,平静问道:“对了,你那两千五百两从何处凑齐的?不怕你父亲知道?”
这个问题是关在另一个房间内的司行求他的,任风流本不欲问,奈何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不免上来了丝恶趣味。
哪知,正是这个他从未放在心上的问题,却给了个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是一位大人物交给父亲的定金,只要能让江州乱起来,后续还会有更多。本来父亲不同意,只不过那人答应帮助父亲夺得江州的治辖权。”
心神被蛊惑的何淼倒是实诚,即便任风流没问这么多,他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任风流神情一紧,而后又不屑的笑了笑。
让江州乱起来?真是好大的口气!
即便霍师不在了,他仗剑书盟还在,剩下的两位大先生也绝不愿看到百姓受苦。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大言不惭。
“那人长什么样子,你可见到过?”
何淼点了点头,“那人岁数不大,白白净净的,就是从骨子里一样不带任何感情,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不过说的话却是神神叨叨的,让人晦涩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