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笑千愁等人与一众官兵颤抖的时候,早先回到南城的江湖豪杰们,却是匆匆望了一眼聚集在这里的百姓,不顾人数稀少,急忙忙道:
“乡亲们,现在赶紧跟我们一起到南门,倘若晚了怕是要走不掉了。”
本就心神不宁的百姓们,听到这匆忙中又带着几分慌乱的催促,非但没有找到主心骨,反而惶惑更深,一时间竟是不知何去何从。
“走?现在就走?”
“城外不是在打着仗吗?我们这时候出城不是送死吗?”
“他们才几个人,真的能护住我们吗?”
质疑的议论声在人群中不经意传开,恐惧像是瘟疫般蔓延,深深地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上。但比恐惧更强烈的,是即将要面对未知选择时的茫然和无助。
大多数百姓脚步踟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迈出第一步。
他们中许多人世代居于盛京,家业、田产、祖碑都在这里,离乱之苦,他们听得太多,也怕得太深。眼前这些江湖人虽然看似没有什么歹意,但眉宇间却是行色匆匆,言语又万分急切,难免让他们怀疑这群江湖客们是别有用心。
再说了,他们这么多老弱妇孺,仅凭这点江湖客,真的能带他们避开官兵,一路逃亡吗?
怕是出城后就会彻底抛下他们,若是留在城中,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一位须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出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忧虑:
“好汉们,不是我等不信你们,只是……这外面兵荒马乱的,我们这些人这拖家带口的,想找个太平之地,实在是难啊!”
“是啊,好汉们”,一个妇人紧抱着孩子,声音更是带着哭腔道:“我们知道你们武艺高,自然不怕外面的官兵,可我们都是寻常人家,若是遇到了官兵,怕是难以活命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一位在城中素有威望的管事焦头烂额的站了出来,现在已经到了火烧眉头的时刻了,这群百姓还是不放心他们,若不是笑千愁让他们务必带着百姓们离开,他甚至都懒得跟这群人白费口舌。
“我们我们只是想让你们给我们一个承诺。”白老翁颤巍巍的站出来说道。
他们是寻常百姓不假,但在盛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自是增长了不少见识,更何况这其中许多江湖门派做的都不是正经营生,他们很难相信眼前这群人。
那管事终是有些不耐烦了,脸色铁青道:“你们到底走不走了?不走的话我们可就走了,实话告诉你们,董武之前已经派兵去劫掠附件的村庄了,至于他们的下场我想不用我叙述了吧?”
这番话中带着几分江湖人的凶性,竟是逼得老者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在地。
霎时间,质疑声、担忧声以及啜泣声交织一起,形成了一股无形阻力,逼得这群江湖客们进退不前。
就在这时,人群一位稍显年轻的面孔走了出来,他皱着眉头上前,先将老翁扶了起来,而后不善的望着管事,质疑道:
“你们怎么能如此做呢?只需给乡亲们一个承诺,让他们安心不就是了?这么急切,我看你们是想抛下他们独自逃命去吧!”
“你!”
管事脸色难堪,正欲作时,却忽听有人大喊:“你们看,南门烧起来了!!!”
所有人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南城门方向,夜空已被映成了一种不祥的暗红色,浓烟滚滚,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