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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薪尽火传寄春风（第2页）

“至于观礼”，朱子的视线又落到了一旁的司行身上，而后又朝着他身后的司景阳看了一眼，“老夫和伊子一样，与悟澄大师亦是好友，若我所猜想不错，近日会有许多义军前来盛京，我会想方设法让他们前往鸡鸣寺，你要做的就是平安护送他们会合。未来的江州便全靠你们了。”

他虽是在对任风流和司行说话，但目光却时不时瞥向二人身后的司家二房众人。

朱子明白，仅靠这些小辈根本难以完成他所交代的事情，在他们尚未成长起来之前，还需要老一辈人保驾护航。

司景阳自然领会了他的意思，弯下腰对着朱子深深鞠了一躬，算是应下了这个请求。

“好了。”

此间风雪愈急促，卷起一片狼藉，朱子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越清瘦，可他仍如一棵不为雪压的青松挺立着，声音淡道：“你们该走了。”

“先生！”

任风流早已涕泪满面，声音都带了些许颤音。

“去吧，孩子们，你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莫要为我停留。”

朱子笑着挥了挥手，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欣慰。

他知道，留下来终有一日会死于董武无止休的贪婪中，可那又如何？

今夜他留下了火种，日后这火种便如烧不尽的野草，一经芽，便生生不息。

任风流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不舍死死压在心里，再次弯腰对着朱子深揖一礼，缓慢而又庄重：“学生……定不负先生所托，今日辞别，还望先生万般珍重！”

话音落时，任风流猛然转过身子，眼里所有的悲伤不舍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决绝的果断，他沉声道：“诸位，我们走！”

司行眼神复杂的又望了朱子一眼，咬牙跟上了任风流的脚步。

澹台敬明等人，也对着朱子默默鞠了一躬，相互搀扶着踏上泥泞雪路，朝着与盛京相反的方向而去。

众人的身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只剩朱子孤身一人，背对孤城，立于苍茫天地之中，缓闭双眼，久久未动。

一阵北风吹过，风雪顷刻染上他的须，他却恍若未觉。

城外，死一般的寂静，城内，隐约传来了兵马喧嚣声，那是盛京这座千年雄城换了主人。

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朱子享受着这独属于他的最后宁静时光。

待破晓过后，他便要以这垂老之身，深入龙潭虎穴，尽可能的在这乱世中守住一些底线。

尽管前路艰难，他看不到尽头，可他身为大儒，更应当仁不让！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呐！”

朱子轻声呢喃了一声，猛然睁开了双眼，他先是整理了下近乎破碎的儒冠，重新戴回头上，大笑三声，转身义无反顾的踏进火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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