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宛端坐席间,面色平静无波,唯有笼在袖中的手指,轻轻松开,指尖残留着一丝微凉的汗意。
她虽对姜云升的实力有着初步了解,但毕竟相识日短,更未亲眼见过他全力出手。
方才那惊艳短暂的“拔剑式”固然精妙,可吴猛说到底只是中小宗门中尚可的弟子,与那些真正出身名门、底蕴深厚的天骄相比,仍有差距。若是遇上实力强悍的人,用拔剑式反而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此刻大会天骄林立,姜云升落败倒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至少也要撑过几轮,别忘了,宣王还在一旁坐着呢。
而此时的宣王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搭在扶手上的指节也因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姜云升展现出的实力与剑术路数,完全出了他的预估。
作为当朝王爷,他对天策府出来的人向来关注,却从未见过如此飘逸洒脱的剑术,这小子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一想到这,宣王心里越气,如今阻拦在他帝路面前的,仅仅只有天策府一家。
至于其他的,像剑阁、三教,甚至是文武百官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他们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资格敢去阻拦他称帝。
可天策公萧衍,不仅实力达到大自在天境界,其在军中的威望天底下也是无人敢以撼动。
自古便言:兵强马壮者为天子。
若萧衍真想和他争,他是无论如何都争不过的,至少现在是。
萧若宛这个郡主敢不把他堂堂王爷放在眼里,靠的便是背后萧衍的威望。且根据她刚才的话来讲,萧衍当初入京,想必也是知道了什么。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需要尽快抢占先机,否则一切就都晚了。
宣王心思沉沉的靠在椅子上,眉间的阴郁却怎么也散不去。
要是传国玉玺在手里就好了!
他心里叹道,有传国玉玺在,他若称帝便是名正言顺,天下莫敢不服。
可是这传国玉玺究竟去哪了?
要是还有个东西能代替传国玉玺,他便可以调度其他节度使,去顶替萧衍的位置。
可是上哪去寻这样一个东西?
等等似乎还真有一物可以取代传国玉玺,让他光明正大的登基
宣王眼神猛然一亮,不由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暗恼自己为何没有早点想到这一点呢。
其余掌教包括萧若宛看得是云里雾里的,不知宣王为何如此做,只当他是后悔让天策府下场了,没有过多关注。
宣王也不管其他人如同看傻子的眼神,转身招来一名侍卫,小声的附在那侍卫耳上说了几句。
那侍卫面露难色,但很快又点了点头,趁着众掌教的视线被台上比斗吸引时,悄然离开了天谷山。
而此时的姜云升,已经成功守住了七轮,只需再赢三场便可到下一轮了。
他第八场的对手,此刻已经跳上了擂台。
那人面色饥黄,看起来像是长久吃不饱饭的庄稼汉子,他手中拿着的也绝非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柄普普通通甚至有些黢黑的锄头。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实汉子,刚一上台便给了姜云升极大的压迫感。
他虽不知这股压迫感从何而来,但观这汉子一脸平平淡淡的模样,便知晓,自己恢复实力后遇到的第一个强敌出现了!
“俺叫赵欢,没啥背景,就是普普通通的庄稼汉。刚才的战斗俺看了,你的剑很快很巧,可俺的锄头很慢很重。你要小心了!”
话音落下,姜云升只感觉那股沉浑如大地般的压迫愈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