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却觉得能活到老已是一件幸事,病痛和意外从来不是只属于老人。
这么幸运能活到老,更应该无比珍惜畅快过好剩下的每一天。
霜见脑袋靠在陈芳妹肩头,语气轻柔:“外婆,不要说这种话,你要保重好身体一直陪着我。”
“我身体好着呢,就是人嘛,能活会活也还是要死,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但是你放心吧,你的终身大事我是一定会亲眼看到的。”
两人正说着话,霜见的手机响起,是阮常梦打来的,她很诧异,自她成为霜见后就从未接到过阮常梦的电话。
陈芳妹问:“谁啊?”
“我妈。”
“开免提。”
霜见接通电话,打开免提,阮常梦声音传来:“下班没?”
“嗯,在家呢。”
“听说你今天去墓地了?”
霜见诧异:“你怎么会知道?”
阮常梦语气明显变的不悦:“你的事我当然都知道,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去接近那家人,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害人家女儿惨死,还往人跟前凑,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什么叫我害人家惨死,害死她的难道不是那个卡车司机吗?他们是阮诺家属,有这种想法就罢了,你是我妈,你怎么也这么想?”
阮常梦嗓音拔高:“你还知道我是你妈,那我说的话你就得听,不准往那家人跟前凑听到没有?”
陈芳妹一把夺过霜见手机,扯着嗓子喊:“我还是你妈呢,霜见的事你少管,不然老娘撅死你。”
阮常梦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电话切断陈芳妹问起霜见阮常梦说的话什么意思。
霜见把事情细说给陈芳妹听。
陈芳妹很赞同霜见去祭拜阮诺,“你去她坟前看看是应该的,别听你妈的,她那人没良心,不懂咱们有良心的人是怎么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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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期间,霜见从早上九点就开始上课,中午她也只留给自己一小时的休息吃饭时间。
这么紧密安排课程的一大好处就是晚上下班早。
她很珍惜每天能伴着夕阳下班的日子。
周日最后一节课的学生是穆遥,霜见已经很久没见穆砚钦送穆遥上课了。
那天陈芳妹把穆砚钦打了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穆砚钦,穆遥上课也都是吴姨送来的。
她原本还担心再碰见穆砚钦,实属多虑了,穆砚钦根本不会给她机会。
今天送穆遥来的人不是吴姨,而是一个身材高挑,戴着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年轻女人,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这人气质不俗。
霜见上完课送穆遥出教室,那女人环胸立在原地等待二人过去。
霜见看不见她的眼神,但她知道她在打量自己。
“小姑娘多大了?才弹几年钢琴,就敢收这么高的费用教钢琴。”语调里的傲慢轻视太过明显。
穆遥眉头皱起,“乔露姐,霜见老师她专业能力很强,当我老师绰绰有余。”
霜见听穆遥说乔露姐,便知道这人是谁了。
她还是阮诺时见过几次乔露,二人不熟,对她的认识仅限于是穆砚钦家保姆的女儿,一直在和秦书棋学钢琴,钢琴弹得很好。
后来还多了一层认识,乔露就是董音竹想让阮诺参加的那届钢琴之星比赛的冠军。
霜见莞尔一笑,声音不疾不徐:“乔小姐是吧,我的个人简介公告栏上都有,学生和学生家长选择我就是相信我,我不觉得我的学生会狭隘到用年龄去衡量我能不能教钢琴。”
“你骂谁狭隘呢?”说完乔露又四周看了看生怕别人认出她,压低声音道:“你跟我进来。”
说完她脚步急切走进教室,霜见不知道她要干嘛,看了眼穆遥。
穆遥无奈道:“她是乔露,就是那个会弹钢琴的明星乔露,也是吴姨女儿,今天来家里看吴姨,就代替吴姨送我过来了。”
“没事儿,我去看看她有什么事。”
乔露见霜见进来,摘下墨镜口罩,十分气愤盯着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