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在这一刻彻底失效。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吞没了所有的光线与感知。
耳边是凄厉的风啸声,如同无数冤魂在耳膜上刮擦。失重感疯狂拉扯着内脏,让人几欲作呕。
林凡没有丝毫迟疑,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以一种不可撼动的姿态,将怀中的女人死死锁在胸前。他调整姿态,以后背朝下,用自己的身体构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胸膛贴着胸膛。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凯莎的心跳乱了。
那不是恐惧,而是掌控者失去权柄后的本能慌乱。
“抱紧我。”林凡的声音在狂风中被撕扯得有些破碎,但那股镇定感,顺着紧贴的肌肤,直接传递进凯莎的骨髓,“老婆,只要我还在,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凯莎将脸颊深深埋进他坚实的胸肌,鼻尖萦绕着男人特有的气息,那是她在无序混乱中唯一的锚点。
“我没怕。”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股子倔强,“我只是讨厌这种……被命运摆弄的失控感。”
曾几何时,她高居王座,定义宇宙秩序,万物生死皆在一念之间。
此刻,她却如同一片枯叶,在深渊中随波逐流。这种巨大的落差,比死亡更让她感到憋屈。
“这种感觉,仅此一次。”林凡低下头,下巴抵在她的顶,语气森寒而笃定,“等出去了,我会让把我们逼到这一步的人,跪着体验这种失重感。”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度量的意义。
或许是一秒,或许是一万年。
就在黑暗浓稠得快要滴出水来时,下方骤然亮起一抹幽光。
那不是希望的灯塔。
那是地狱的鬼火。
幽暗、冰冷、甚至带着腐朽味道的暗金色光芒,刺破了黑暗的封锁。
紧接着,一股粘稠至极的反重力场猛然爆。
两人的下坠度被强行遏制,内脏在惯性作用下剧烈翻涌。
“砰!”
双脚触地。
坚硬的触感顺着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林凡膝盖微曲,卸去大部分冲击力,稳稳地站在了这片未知的土地上。
他第一时间开启量子感知,猩红的电子眼扫视四周。
这里是死歌书院的根基所在,也是卡尔藏污纳垢的最底层。
这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巨型地下溶洞,穹顶高耸入云,隐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脚下的地面并非泥土,而是一种散着寒气的黑色黑曜石。
石面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扭曲的符文。
这些符文不是死物。
它们在蠕动。
它们像是一条条金色的蛆虫,在黑色的岩石里钻进钻出,流淌着诡异的光辉,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暗金色调。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腐烂的血肉味,以及高浓度死气混合而成的恶臭。
这里不是房间。
这是一座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