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抬眼瞧见他,笑着问:“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明天要出差,特意早点回来。”张浩一边说着,一边往锅里添水。
小姨放下自行车就进了厨房:“出差?那我来搭把手,快点弄好,孩子们也快放学了。”
她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接过了主导权,指挥着张浩切菜、备料,自己则掌勺炒起了菜。
没过多久,院门外传来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景昭、景行几个放学回来了,放下书包就凑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周欣也下班回来了,一进门就挽起袖子去帮忙端菜。
张浩退到客厅,看着孩子们在院里追逐打闹,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心里涌上一股踏实的暖意。
很快,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就摆上了桌。周欣挨着张浩坐下,随口问道:“听小姨说你今儿回来挺早,有啥事儿?”
“嗨,明儿要出差。”张浩夹了一筷子菜。
“出差?”周欣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你这才上几天班就出差?去哪儿啊?”
“去沪城一趟。”
听到“沪城”两个字,周欣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看了看旁边打闹的孩子们,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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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张浩的工作性质特殊,有些事不方便当着孩子的面说,打算等会儿单独跟他聊聊。
张浩没注意到她细微的神色变化,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然后看向景昭和景行:“你们俩也不小了,在家要多帮着姨奶奶和周阿姨分担点活儿,听见没有?”
“知道了爸,不用你老说。”景昭嘴上应着,手里还在给景兰夹菜。
“还有,”张浩又叮嘱道,“对张勇客气些,他虽说年纪比你们小,但辈分在那儿,得有个规矩。景兰的功课,你们俩也多上心指导指导。”
“放心吧爸,我们知道。”景行点点头,懂事地应道。
饭桌上的气氛热闹又温馨,孩子们的笑声此起彼伏,暂时冲淡了张浩即将出差的凝重,也让周欣压下了心头的疑虑,打算等饭后再细细问他。
这顿饭吃得格外热闹,尤其是景昭和景行,脸上一直挂着笑。
以前家里吃饭,最多就是他们俩加小姨和外婆,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围坐一桌的场面,这份热闹让他们打心底里高兴。
饭后,小姨张罗着收拾碗筷,景昭和景行也凑过去帮忙,端盘子、擦桌子,忙得有模有样。周欣却没动,拉着张浩径直上了楼。
张浩一脸疑惑地跟着进了房间:“你这是咋了?神神秘秘的。”
周欣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急:“你真要去沪城出差?”
“是啊,躲不过去了。”张浩点头。
“能不能推掉?”周欣追问,眼里满是焦虑。
张浩摇了摇头,解释道:“前一个月就有人催我去,我没应。后来调到公安部,结果还兼任着沪城公安厅厅长。”
“上任第一天就说了,只给一周熟悉情况,一周后必须去报到,这都第八天了,实在拖不下去了。怎么,你知道些什么?”
周欣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小耗子,我跟你说的不是玩笑话,那边现在很乱。”
张浩的眉头瞬间皱紧:“能详细说说吗?”
“乱在好几处,”
周欣想了想,一五一十道,“工厂里不太平,治安也差,外面的舆论更是乱糟糟的,人心惶惶,连民兵都了枪。上面已经派了好几个老干部过去镇场,部队也往那边调了。你过去,千万要注意安全。”
张浩心里咯噔一下,他隐约有些印象,却不清楚具体细节。“还有呢?”
周欣又把知道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从一些具体的冲突到人心浮动的迹象,都说得明明白白。
听完后,张浩重重叹了口气:“合着我这是被拉去当救火队员了!怪不得催得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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