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渊低下头,“小砚,你会怨恨我的吧?我没用,我什么都做不成。”
温禾砚说的是真心话:“我没想到你会那么软弱无能,我早该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能像段凛让一样帮衬我。”
“我没用,对不起。”齐云渊说,“我可以替你去坐牢。”
“太晚了吧。”温禾砚一副厌倦了的样子,“你爸爸应该收回你的管理权了?”
“嗯,他……”齐云渊轻言轻语:“他不管我了。”
“扶不上墙的东西,就是要扔。”
“我知道的。”齐云渊扯出一丝笑,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开心。
温禾砚别开脸,他思绪如潮,他说:“我决断一点就不会站在这个地方。”
齐云渊向后退了两步,背对着他,没有说话,他双手垂放在大腿外侧,默默的攥紧拳头,“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等待他的,是永不止境的沉默。
相爱两不疑的他们,没有一句分道扬镳时要对彼此的说得话。
两名调解员进入候厅室,语气凶狠:“交流到此结束,我们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押送犯人回到局内,请配合。”
齐云渊拦住调解员,说:“能不能再让我说一句话。”
“不能。”
调解员回绝,“抓紧带走!”
他们一左一右,抓着温禾砚的胳膊,将人带出了候厅室。
因犯罪情况不同,齐云渊的罪行过于轻,调解员对他的看管就相对轻松,他追了出去,问出了令他费解的那个问题,埋藏的太久,他再不问,可能这辈子就见不到了。
“温禾砚,你是不是像资料里说得那样,是因为我能靠近段凛让他们,你才利用我的!那你有爱过我吗?”
温禾砚的脚步没有停。
齐云渊鼻尖泛酸,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完全顾不上了,他每追出去一步,调解员都要警醒他一次。
最后在温禾砚上了押送犯人的车。
他再次大声问:“小砚,你爱我的,对不对?”
隔着小小的窗。
温禾砚眼神自若,他没有正面回答,“你心底有答案的吧。”
车在轰隆声中开走。
什么答案?
齐云渊心中的答案是什么?他要听的是温禾砚的答案,不是他自以为是的答案。
他奋不顾身想要追逐上车,喉咙像是要被撕破,“我不知道啊!小砚!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时分不清是泪水模糊他的眼,还是那片来得不及时的雨。
他猜不透。
但他想,也许两者都不是。
模糊他的眼的是,温禾砚并不爱他。
调解员怕他逃跑,连忙回来拉住了他。
齐云渊的衣服慢慢被淋湿。
他哭得没办法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痛觉流通他的五脏六腑,仿佛没有比这个更痛的了。
他觉得他的世界有了温禾砚就足够。
幻想中温禾砚是爱他的,是他伪造的答案。
雨转瞬间倾盆。
洗刷他肮脏的心灵,一并带走了他最爱的人。
而另一边,冒着大雨前往堰城的段凛让也见到了温期。
“诶?凛让你来啦!”郑云拿着一串烧烤,朝着段凛让的方向迎了上去。
不出意外,段凛让一巴掌把他拍开,径直走向温期,温期听见声响正好扭头,段凛让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期期,郑云这混蛋没把你怎么样吧?”
温期愣了一下,他若无其事地咬了口烧烤,说:“你没派人来找我,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郑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我操,你力气这么大,怎么不把我打死。”
段凛让狠戾,“我现在就想弄死你。”
“……”郑云嘟囔,“来真的?拜托,我没把温期怎么样吧。”
温期拍了拍段凛让背脊,“好啦,处理好了?”
段凛让像是求夸奖似的,蹭蹭他的后颈:“嗯,处理好就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