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听,一直直行60公里。挺远的,我们这会儿才开了二十公里左右。”
齐云渊没等司机给他退钱,就急忙下了车,脚接触到真实地面的那一刻,一阵眩晕感占据了他的脑袋,他一遍遍掐着自己的大腿,要求自己保持基本的冷静。
焦灼的心情暂时压抑住了。
司机拿着零钱,从车窗探出头来,“给你退……”
钱字没说出来,齐云渊像疾风一样飞驰而过,几乎快到剩下残影。
“那么着急的吗……”司机轻飘飘一句话带过。
平生没跑过数个百米几乎是用在了见温禾砚这一面上。
车程要四十分钟的路,齐云渊用了将近两个小时,当他抵达那条海岸,海上一片宁静,没有一搜停靠岸边的船。
海边倒是有不少行人。
齐云渊大口喘着气,高强度的跑步险些让他心脏骤停,体会到了跑到想吐却丝毫不敢停下来是何种滋味。
他咬着牙一步步向前。
无垠的海平面,夹杂着海风的味道,伴随着喉咙里的血腥味,化作悔恨吞下肚。
为什么……
只是一面,想要见面,都不曾有机会。
海浪急切的拍打着岸,齐云渊紧紧盯着它起起落落,就像当时温禾砚毫不犹豫跳进大海那样,令人心生畏惧。
齐云渊胡乱地抓了一把头发。
嘴里念叨着温禾砚的名字。
他身后真正空无一人,爱人也被大海“带走。”
他痛不欲生。
一个男人瘫坐在海边哭得撕心裂肺,行人纷纷远离。
只有一个女人在这时突然拍了拍他的肩。
齐云渊看向女人。
“啊,”女人左右观望之后,小心翼翼道:“您好,我是国际报社的记者,您是齐云渊吧,我在法院见过您。”
齐云渊木讷寡言,“你有事?”
记者说:“是的,有个人托我给你传了句话。”
齐云渊睁大眼睛,“叫什么?温禾砚?”
记者点头:
“是!他的编号是12577。”
记者是不能私自知晓犯人名字的,所以她习惯性记了对方的编号。
“他说了什么?”齐云渊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问出了一串连问题:“他真的给我留言了?他怎么样?他为什么会找你留言?”
“先生,请您冷静。”记者说,“这句话可能不会对你产生任何意义。”
“什么意思……”
记者说:“因为他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
齐云渊松开了记者,他脸色苍白:“这样吗?”
“是的,或许有误会。他的传话我并不知道是否掺杂着恶意,但请好好生活,忘掉不好的过去,再见。”
记者只是传话,她说完就离开了。
齐云渊从白天坐到了黑夜。
温度骤降,海风每拍打一次海岸,就有一阵强劲的冷风袭来,吹得齐云渊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一辈子太长了。
一辈子见不到温禾砚。
齐云渊不敢想,他的生活会变得多么难熬。
他双手捂住脸,冷得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父亲放弃他,挚友站在对立面,其他人不再予以他支持,到现在为止,他确信了温禾砚从来没有爱过他。
黑夜里,远处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
齐云渊双腿发麻站不稳,他再次跌坐在地。
只不过那又有什么。
区区三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