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坨坨惊讶地发现云善还记账。
云善在作业本上工工整整地写,“赶集卖铅笔,13根,收5毛5分钱。”字迹和平时写作业一样板板正正。
坨坨对着云善的作业本瞅了好长时间,没想到云善竟然也x会记账。还记得这么详细。
“书上没教记账。”坨坨好奇地问,“你在哪学的?”
“商店啊。”云善说,“卖东西要记账。”
坨坨把云善上下打量一遍,脑子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云善对待学习和工作的态度像极了小丛,一丝不苟的。
他跑出门,把这个发现告诉兜明。
小丛教云善学习的时候,兜明和坨坨两人扒在窗户口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头缩回去。
“像小丛很正常。”兜明压低了声音说,“云善一直都是跟着小丛学习。”
“以前他学习的时候也像小丛。”
“都重新来一遍了,还是会像。”坨坨觉得很神奇。
“电视上不是说,谁养得像谁吗?”兜明道。
“他有时候还像花旗。”说这话时兜明声音非常小。
坨坨和他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想起云善不高兴撩着眼皮子说话的样子,就跟花旗一模一样。
“云善的脾气比花旗好多了。”坨坨也很小声地说,“云善不爱生气,可不像某些妖。”
云善整天乐乐呵呵,鲜少有生气的时候。但是一生气起来,就像花旗。
李爱波快晌午的时候才到家。除了他自己的牛车上拖了些布,还从县里雇了辆拖拉机又拉了一车布回来。
之前的货发走,又有新货收进来,妖怪们堂屋里始终都是满的。
李爱波直接把布拉回自己家里放置。
来叫小丛去看布,见到云善肿着半边脸。李爱波震惊地问,“云善,你挨谁打了?”
“脸都被打肿了?”
就照西觉他们护云善的样子,云善去哪里都跟着人。李爱波觉得云善被别人打的可能性不大。
最有可能还是被家里人打的。
他脑子里快速过着西觉他们和云善的相处,觉得谁也干不出打云善的事。他又想,那还是被外人打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你瞎说什么?!”坨坨大声道,“我们怎么会打云善。”
“云善的脸是被马蜂蛰的。你去看李爱平的脸,肿得更厉害。”
被马蜂蛰了脸,不用问,李爱波敢肯定是小孩们去捅马蜂窝了。
他嘿了一声,在云善脑门上轻轻弹了下,“谁叫你们皮。”
小丛他们带着云善去李爱波家看布。
李久福正在院子给黄纸上盖铜钱。
几张黄纸放在地上,用锤子往黄纸上敲一下钱凿,就能印出铜钱印子。
敲完的几张黄纸三折起来,整齐地放在旁边。
云善蹲过去看李久福敲铜钱。一张黄纸上整齐排列着许多铜钱印子。
小丛进屋看布料。摸摸布的料子,看布的颜色,他的脑子里已经有衣服的模样了。今天下去就把模板做出来。
“纺织厂给便宜了吗?”坨坨问。
“就便宜了一点。一尺布便宜3分钱。”李爱波说,“那边厂里的人不好说话。”
“宝剑哥说再等等,纺织厂才刚开始改革。”
李久福敲完铜钱,放下钱凿。把叠好的黄纸用麻绳扎起来。
云善想去拿钱凿。实心的铁钱凿很有分量,他得两只手拿。
李久福整理好黄纸,问云善,“你们家明天也烧纸吧?”
云善点点头,“给师父烧。”
“你师父?”李久福眨眨眼,“你师父人不在了?”
云善点头。
李久福说,“钱凿拿去用。”
“叫兜明拿着,你别拿。这个重,别把脚砸了。”
一对燕子从外面飞回来,在屋檐下扑棱。
云善双手拿着钱凿跑去看燕子。小燕子们又在盖新房了。
李久福操心地跟在后面,“云善,钱凿给我。”
“一会儿你们回家的时候让兜明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