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景还没想明白,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不自觉转过头去看她。
明昙清不若何时闭上了眼睛,眼泪却仍从眼角滑落。一滴接着一滴,隐入发间,最终落在枕头上。
像是在做一个叫人撕心裂肺的梦。
那攥着心脏的无形之物抓得更牢,梁若景莫名想起她高三发烧考砸那晚,彼时还在世的明昙清妈妈将她关在门外。
梁若景把她带回家,给她讲笑话、带她打游戏看喜剧片,各种法子都试遍了,怎样都没法哄得她开心。
临睡前,明昙清木然问她:“景景,你说我妈妈是不是讨厌我?”
“我考得好,她不开心。考不好,她更不开心。”
“可是她讨厌我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我掐死?”
彼时梁若景心痛难言,又不得不故作轻松安慰她,“明昙清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呀,你这么好这么优秀要是都有人讨厌你,那讨厌我的人不得排到嘉威特去?”
“你妈要是讨厌你,她就是脑子被门夹啦!”梁若景说完强忍着鼻酸倾身抱住她。
用尽全力抱着她。
她却一滴眼泪都没落下。
“景景,你抱得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梁若景听到后又慌忙松开她。
后来她睡着了,梁若景瞧着她睡颜安静荣和,以为她缓过来了。
可还没过多久,她就哭了。
也是像现在这样,眼睛闭着,但是泪水源源不断从眼角滑落。
那是她第一次见明昙清哭。
在会所是第二次。
此刻是第三次。
短短一天她哭了两次
梁若景看不得她这幅样子,只觉得呼吸艰难,心脏也难受,于是决断出去找阿念。
阿念正在客厅看综艺,见她出来一时惊讶,这么快?
“阿念,有卸妆湿巾吗?”
“我给你拿。”
梁若景取了包湿巾回去,床上的人泪已止住,但表情痛苦,像是在噩梦中。
梁若景给她卸妆,顺带抚平她皱起的眉。
只是顺带,她看她那眉毛不顺眼而已。
暖气逼人,梁若景轻拉开自己的羽绒服,又要去拉她的。
触到她的拉链,轻轻往下拉。
被羽绒服包裹的姣好身姿逐渐显现,明昙清的肤色比那月白的礼服还要白,在灯光下竟然白得晃眼。
梁若景收回了视线,动作略不自然地将她的右手从羽绒服中拉出,又脱左手。
她还没给别人脱过衣服,这是第一次。
“景景。”
“干嘛?”梁若景正艰难给她翻着身,不若道她又要说些什么怪话。
“景景,好疼。”
“哪里疼?”
“好疼。”
“哪里疼?”
“好疼。”
她一直说好疼,却又不说哪里疼,很烦。
梁若景给她盖上被子,看了眼手表,该走了。
刚抬步转身又听见她开口——
“腿好疼。”
刚刚带她回来的时候磕到哪里了?
梁若景不疑有他,转回来掀开被子,又掀起她的长裙,都掀到膝盖上方了,还没找到伤口或淤青。
再掀上去就到梁若景莫名红了脸颊,没好气地放下她的裙摆,拉好被子。
梁若景直起身浅睨她一眼,自己怕是也醉了酒——
酒鬼才会信酒鬼的话。
“梁小姐,要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