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并没有什么深入灵魂的交流,刚生完孩子的秦淮茹,哪怕是再美,也让人提不起兴趣。
经过一夜的反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这个动物,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劝导别人,拉好人下水,劝妓女从良。
然后,你也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此刻的秦淮茹躺在炕上,睁着眼望着屋顶,李源那些尖锐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她知道李源说得都对,道理她都懂,可然后呢?
知道道理,和能按照道理去做,中间隔着一道天堑。
挺直腰杆?活得硬气?
这话说起来轻巧。
可腰杆挺直了,饿肚子的滋味谁替她受?
棒梗一直吵着棒子窝窝头喇嗓子,没有傻柱的饭盒吃不下去。
哪怕是李源不喜欢棒梗,可是自己带着小当在他家里住的这两天,那也是有鱼有蛋,吃的还是白面馒头。
这要是在她自己家里,能吃得到吗?
有人依靠,总比自己要去辛苦付出来得容易。
李源的话是有道理,但那道理是站在岸上的人说的。
她秦淮茹是泡在苦水里的人,岸上的人怎知水底的冰冷和挣扎?
“硬气?硬气能换来白面馒头吗?能让孩子过上有鸡有肉的日子吗?”
她在心里反复叩问自己,答案清晰而残酷。
不能!
易中海的接济,傻柱的饭盒,甚至现在李源提供的这暂时的食宿,都是实实在在有油水的东西。
而“名声”、“腰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饥饿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想,李源大概是无法真正理解这种绝望的。
他年轻,有本事,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自然可以讲究,可以清高。
可她呢?
她身后是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一个只顾着自个儿吃捞干的婆婆!
她倒下了,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先活下去,再说其他吧。”
秦淮茹最终用这个说服了自己。
等李源上班走了后,秦淮茹给小当穿好衣服,交给了她一个活,
“小当,你去傻叔家里看看,傻叔有没有去上班。要是看到了傻叔,就让他过来,就说妈找他有事。”
小当脆生生应了,迈着小短腿就往外跑。
她年纪小,还不懂大人间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妈妈交代了事情,自己要去做好。
她跑到中院傻柱家门口,推了一下门,一推就推开了。
“傻叔?傻叔?”
她奶声奶气的叫了两句,跑到了炕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