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腻歪,有于海棠在,那自己的计划不都要全部落空了?
他心里失望,脸上却依旧春风和煦,“海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人多热闹。快坐,正好和你姐一起尝尝这几道特别的菜。”
说着,李源极其自然地转身,又从碗柜里拿出一个高脚杯,动作流畅不见丝毫勉强。
于莉在一旁看得真切,心里又是尴尬又是对李源的歉意,脸上飞起两抹红晕,悄悄掐了妹妹胳膊一下,低声埋怨:
“死丫头,就你嘴馋!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说了不让你来你非来。”
于海棠“哎哟”一声,夸张地揉着胳膊,眼睛却还黏在桌上那盘形似真熊掌的菜肴上,嘻嘻笑道:
“姐,源子哥都没说啥,你就别心疼你家…嗯,源子哥的饭菜啦!再说了,这么多好吃的,你们俩也吃不完嘛!”
她差点又说漏嘴,赶紧改口,换来于莉又一个嗔怪的白眼,心里却因那“你家”两个字,莫名地泛起一丝酸溜溜的异样。
李源仿佛没看见姐妹俩的小动作,笑着招呼她们入座,亲自给于莉拉开椅子,动作温柔体贴,又给于海棠也安排好位置,为每个人的杯子里倒满了酒,这才坐下。
于海棠自从上次喝了红酒后,就喜欢上了这种味道,或者说不是这种味道,而是红酒所带来的一种心灵上的优越感。
她也不客气,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有模有样地晃了晃,然后小心地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陶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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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滋味,不单单是味觉的享受,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也沾染上了某种高级的、不同于院里其他姑娘的格调。
她轻轻晃着酒杯,看着那殷红的酒液在玻璃杯壁上挂出痕迹,觉得自己也跟着优雅了起来。
“源子哥,这酒真好。”
于海棠放下酒杯,语气中带着刻意模仿来的、自以为的成熟,“比上次那瓶还好喝点。”
李源看着她那副装腔作势的小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喜欢就多喝点,不过还是慢些,这酒后劲足,可不要像上次一样喝多了。”
他这话主要是对于莉说的,眼神关切地看向她。
于莉小口吃着那嫩滑的“猴脑”,感受着李源的目光,心里甜丝丝的,也轻声劝妹妹:“海棠,听你源子哥的,慢点喝。”
于海棠“嗯”了一声,注意力却又被那盘“赛熊掌”吸引了过去。
“源子哥,这真是猪皮做的?看着跟真的似的!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呀!”
她的目光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崇拜,这崇拜里,或许也掺杂了些别的东西。
李源笑了笑,简单解释了几句做法,重点还是落在于莉身上,问她味道如何,合不合口味。
他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姐妹两人之间,既照顾到了于海棠的情绪,不让场面冷落,又将更多的注意力和温柔给予了于莉。
于莉享受着李源的体贴,看着他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的样子,心里的满意和情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觉得李源真是处处都好,连对自己这个有些任性的妹妹都如此包容耐心。
只有于海棠,在最初的兴奋和满足之后,看着姐姐和李源之间那旁人难以插入的默契和流动的情意,看着李源对于莉那显而易见的偏爱…
心里那点因为美食美酒和伪装出的“优雅”而带来的飘飘然,渐渐沉淀下来,化作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更深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
她只能不断地品尝菜肴和红酒,来填补那一瞬间的空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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