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现自己竟然有点不习惯。不习惯早上卫生间没有人和她抢;不习惯吃饭时对面那个空着的位置;不习惯晚上写作业时,没有人突然推开门用恶劣的语气催她睡觉。
她甩甩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抛开。一定是最近学习太累,出现幻觉了。
然而,她和苏辰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在她收到第一封情书的那天,被彻底打破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课间,隔壁班的学习委员,一个叫陈默的男生,斯斯文白净,在众目睽睽之下,红着脸塞给她一封信,然后飞快地跑掉了。
许安安当时就懵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收到情书。周围响起起哄的口哨声和暧昧的笑声,让她脸颊烫,手足无措。
她拿着那封信,像拿着个炸弹,不知道该怎么办。扔掉好像不太礼貌,可是接受……她对那个陈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晚上回家,她鬼使神差地把那封信藏在了书包最底层,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生怕被苏辰现。
可是,苏辰还是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渠道听说的,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气氛就有点不对劲。
苏辰今天回来得早,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没像往常那样抢她的菜,也没说话,只是偶尔抬起眼皮看她一眼,那眼神,凉飕飕的。
许安安被看得心里毛,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听说,”苏辰突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有人给你写情书?”
许安安心里一紧,筷子差点掉在地上。她强装镇定,含糊道:“没……没有的事。”
“哦?”苏辰拖长了语调,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桃花眼紧紧盯着她,“高二(三)班,陈默。需要我帮你去核实一下吗?”
许安安猛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我不知道。”她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
苏辰冷笑了一声,没再追问,但周身散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
从那以后,许安安现,但凡是试图接近她的男生,都会莫名其妙地遇到各种“麻烦”。
陈默在篮球场上被“不小心”撞倒了,扭伤了脚踝;另一个想约她周末去看电影的男生,自行车胎连续被人扎破了好几次;还有一个在qq上跟她聊得稍微多了一点的男生,账号莫名其妙被盗了……
许安安不是傻子,她隐约觉得,这些事情背后,似乎都有苏辰的影子。
她跑去质问他:“苏辰,是不是你干的?”
苏辰当时正靠在床头打游戏,闻言头也不抬,懒洋洋地说:“我干什么了?许安安,你自己招蜂引蝶,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你!”许安安气结,“你讲不讲道理!谁招蜂引蝶了!”
“哼。”苏辰冷哼一声,结束了游戏,把手机扔到一边,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她看不懂的烦躁,“许安安,高中生的任务是学习,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配不上你。”
他的话像是一块石头投入许安安的心湖,漾开层层涟漪。配不上?那谁配得上?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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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把许安安自己吓了一跳。她赶紧把它压下去,色厉内荏地反驳:“要你管!我爱跟谁交往就跟谁交往!”
苏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将许安安笼罩其中。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气息。
许安安被他吓得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无路可退。她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如擂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辰看着她惊慌失措如同小鹿般的眼神,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他只是抬手,像往常一样,用力揉了揉她的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宠溺:“笨蛋。”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许安安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章醋海滔天与当众宣示
高三毕业晚会那天晚上,苏辰很晚才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他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敲响了许安安的房门。
许安安打开门,看到他倚在门框上,眼神有些迷离,脸颊泛着红晕,显然是喝多了。
“有事?”许安安皱眉,下意识地想关门。
苏辰却伸手抵住了门板。他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许安安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许安安,”他开口,声音因为醉酒而有些沙哑,“我要走了。”
许安安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她知道,苏辰考上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名牌大学,九月份就要去报道了。
“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心里有些酸,却不知道这酸涩从何而来。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苏辰又问,眼神执拗地看着她。
许安安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嘴硬道:“谁会想你啊!你走了我才清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