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面,似乎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酒店安全屋内,沈清澜如遭雷击,维持印诀的双手剧烈颤抖,七窍中都渗出了细细的血丝!那邪物的冲击,隔着这么远,依然通过精神连接重创了她!
不能放弃!功亏一篑,则前功尽弃!
她猛地一咬舌尖,凭借剧痛刺激即将涣散的意识,将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眉心的梅花印记都燃烧起来,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
“给我——过来!!”
嗡!
血色流光包裹着那个紫檀木盒,强行突破了物质界限与邪物的干扰,如同瞬移一般,凭空出现在了安全屋的阵法中央!
啪嗒。
木盒落地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而沈清澜,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前一黑,向前扑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眉心的梅花印记,黯淡得几乎看不见。
几乎在木盒被取走的同一时间,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更加愤怒和不甘的咆哮,随即,那冲击封印的动静却渐渐平息了下去,仿佛失去了明确的目标。
房间外的秦屿听到里面没了动静,心中不安到了极点,但又不敢贸然闯入。直到过了几分钟,里面依旧毫无声息,他才一咬牙,猛地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面如金纸、气息微弱的沈清澜,以及阵法中央,那个古朴的、毫不起眼的紫檀木盒。
“沈小姐!”秦屿大惊失色,连忙冲过去查看沈清澜的情况,同时对着外面喊道:“快!叫医生!不!联系周老推荐的那位国手大师!”
混乱中,无人注意到,躺在软榻上的贺烬,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他体内那原本躁动紊乱的秘法力量,在木盒出现的瞬间,似乎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牵引,变得温顺平和了许多,连眉宇间那丝青黑之气,都淡去了不少。
紫檀木盒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承载着跨越数百年的希望与等待。
而为了得到它,沈清澜几乎付出了半条命的代价。
危机,暂时解除了一半。
但更大的谜团和挑战,或许才刚刚随着这个木盒的到来,而缓缓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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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内,一片狼藉。
沈清澜昏迷不醒,气息微弱,面如金纸,七窍残留的血痕触目惊心。秦屿半跪在地,焦急地呼唤着她,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医生!医生呢!”秦屿对着通讯器低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跟随贺烬多年,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但眼前这乎常理的一幕,还是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这位沈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贺总醒来后……
就在这时,躺在软榻上的贺烬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体内那困扰他多时、如同跗骨之蛆的虚无感和心悸,竟然消失了大半!原本躁动不安、濒临崩溃的“蕴灵护运”之术,此刻变得温顺而稳定,如同被重新注入了活力,甚至比他全盛时期感觉还要……浑厚坚韧一些?
他下意识地内视(一种模糊的感觉),惊讶地现,秘法结构中被那阴邪之气侵蚀出的“裂纹”,正在被一股温暖纯净、与他自身力量同源却更精粹的气息缓缓修复、弥合。
是那个木盒!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阵法中央那个古朴的紫檀木盒。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散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古雅气息。
“贺总!您醒了!”秦屿听到动静,惊喜地转过头。
贺烬撑着身体坐起,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却好了很多。“清澜……沈小姐她怎么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沈清澜,心猛地一沉,立刻下床走了过去,动作甚至因为急切而有些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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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为了取这个木盒,好像用了什么禁术,受了重伤……”秦屿连忙解释,语气沉重。
贺烬蹲下身,小心地将沈清澜扶起,靠在自己怀里。触手之处,一片冰凉,她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和残留的血迹,贺烬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种混合着愧疚、感激和难以言喻的心疼的情绪汹涌而来。
他想起记忆中那个决绝赴死的先祖沈澜,再看看怀中这个为了救他而奄奄一息的沈清澜……历史的宿命感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惜一切代价,救她!”贺烬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是!周老推荐的那位姓吴的老中医已经在路上,他是杏林国手,尤其擅长调理内伤疑难。”秦屿立刻回道。
很快,一位须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正是吴老。他看了一眼现场和沈清澜的状况,眉头紧锁,立刻上前把脉。
片刻后,他松开手,神色凝重:“这位姑娘……心神耗损过度,精血亏空严重,更有一种……古怪的异气反噬之象。若非她根基远常人,恐怕早已……油尽灯枯。”
贺烬的心沉了下去:“可有办法?”
吴老沉吟道:“我先用金针护住她的心脉,再开一剂固本培元、滋养神魂的方子。但能否醒来,何时醒来,老朽……没有把握。她这伤势,已非寻常药石能完全奏效,更像是一种……道伤。”
道伤!贺烬瞳孔微缩。
吴老不再多言,取出金针,手法稳健地为沈清澜施针。随着金针落下,沈清澜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昏迷不醒。
贺烬让秦屿安排人严格按照吴老的方子去抓药、煎药,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将沈清澜抱到隔壁卧室的床上,亲自守在旁边。
他看着那个紫檀木盒,目光复杂。这就是沈澜先祖留下的,能救他也能救沈清澜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