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苏小暖有些心神不宁,连护士送来的晚餐都吃得食不知味。
晚上八点多,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陆廷渊来的短信。
【会议延长,不必等我,早点休息。】
言简意赅,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但苏小暖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如果他只是在谈事情,为什么会特意短信让她“不必等”?这更像是一种……安抚和隐瞒。
她握着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回复。
快到十点时,病房门再次被敲响。
苏小暖以为是护士查房,说了声“请进”。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护士,而是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陆廷渊的父亲,陆怀明。
他依旧穿着考究的中式褂子,面色沉肃,眼神锐利如鹰,独自一人,没有带保镖。
苏小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全身戒备。“陆伯伯?”
陆怀明走进病房,目光快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手背上的留置针,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在床尾的沙上坐了下来。
“看来恢复得不错。”他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托您的福。”苏小暖不卑不亢地回应。
陆怀明看着她,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带着审视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苏小姐,我上次说的话,看来你并没有听进去。”
苏小暖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廷渊今晚去见林国栋了,你应该知道吧?”陆怀明缓缓说道,“你以为,他真的是去为了你讨回公道,或者谈什么生意吗?”
苏小暖的心猛地一沉。
陆怀明从怀中取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泛黄的牛皮纸信封,放在了床头柜上。
“看看这个吧。”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看看你一心维护、甚至可能动了真心的男人,当年到底做了些什么,而林晚……又究竟为什么会‘死’。”
林晚!
又是林晚!
苏小暖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盯住那个泛黄的信封,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的意思很简单,苏小姐。”陆怀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你所以为的守护和深情,可能建立在另一个女孩的悲剧和鲜血之上。廷渊他,远比你想象的要冷酷和复杂得多。”
他顿了顿,留下最后一句如同诅咒般的话:
“在你决定是否要继续留在他身边之前,最好先弄清楚,你爱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病房,如同来时一样突兀。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苏小暖一个人,以及那个静静躺在床头柜上的、仿佛散着不祥气息的信封。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
陆怀明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精准地刺中了她内心最深的恐惧和疑虑。
陆廷渊和林晚的过去……
林晚的“死”……
难道……真的另有隐情?而且与陆廷渊有关?
不……不可能……
可是,陆怀明为什么要骗她?他没有理由编造这种谎言来离间他们,除非……这是真的?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欺骗的寒意,再次将她席卷。刚刚因为病中朝夕而对陆廷渊生出的一丝信任和动摇,在此刻摇摇欲坠。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凉,缓缓拿起了那个沉重的信封。
信封没有封口。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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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几张有些褪色的照片,和一封信。
当她的目光落在第一张照片上时,她的呼吸骤然停止,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照片上,是年轻了许多的陆廷渊,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站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宴会厅的角落。而他的怀里,紧紧拥着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孩——正是照片上那个笑容明媚的林晚!
这并不足以让她震惊。让她如遭雷击的,是照片拍摄的角度和两人之间的氛围!
陆廷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他紧紧抱着林晚,手臂箍得很紧,而林晚在他怀里,仰着脸,脸上没有任何甜蜜的笑容,反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她的双手抵在陆廷渊的胸前,是一个明显抗拒和推拒的姿态!
第二张照片,场景似乎是宴会厅外的阳台,光线昏暗。陆廷渊背对着镜头,将林晚困在阳台栏杆与他之间,两人似乎在激烈地争执着什么,林晚的脸上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