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陆廷渊是在一天后醒来的。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熟悉的天花板,以及……趴在床边睡着了、却依旧紧紧抓着他手的苏小暖。
她看起来憔悴不堪,眼下有着浓重的阴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睡得极其不安稳,仿佛随时会惊醒。
陆廷渊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柔软。他动了动手指,想要抚平她紧蹙的眉头。
这细微的动作惊醒了苏小暖。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他深邃却依旧带着些许虚弱的眼眸。一瞬间,狂喜、愧疚、心疼、后怕……所有情绪涌上心头,她的眼泪再次决堤。
“你……你醒了……”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陆廷渊看着她汹涌的泪水,感受着她抓着自己手的力道,心底那片荒芜的冻土,仿佛终于照进了一丝暖阳。他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没有打针的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声音沙哑而低沉:
“别哭……我没事。”
苏小暖用力摇头,泪水落得更凶:“对不起……陆廷渊,对不起……我都知道了……秦阿姨都告诉我了……是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我不该……”
她语无伦次地忏悔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愧疚和悔恨都倾吐出来。
陆廷渊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直到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他才微微用力,反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都过去了……”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有释然,有心痛,也有一丝失而复得的微光,“那些……不重要了。”
“重要!”苏小暖急切地看着他,“很重要!我伤害了你,我……”
“苏小暖。”陆廷渊打断她,叫了她的全名,目光深沉而专注地锁住她的眼睛,“看着我。”
苏小暖止住哭泣,怔怔地看着他。
“你现在……还觉得我是魔鬼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小暖猛地摇头,眼泪再次涌出:“不是……从来都不是……是我蠢,是我瞎……”
“那……”陆廷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甚至比生死更重要的问题,“你的心……还‘死’着吗?”
苏小暖的心脏像是被瞬间填满,又酸又胀。她看着他苍白虚弱却依旧俊美的脸,看着他眼中那小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期待,所有筑起的心防和倔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俯下身,轻轻地,带着无限的悔意和新生般的勇气,将自己的唇,印在了他微凉的唇上。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纯粹的、充满了忏悔、承诺和爱的吻。
一触即分。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却无比清晰:
“它活过来了。”
“陆廷渊,我爱你。”
窗外的阳光终于彻底冲破了云层,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户洒进病房,笼罩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陆廷渊紧紧回握住她的手,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全世界。他闭上眼,将眼底翻涌的湿热逼了回去,再睁开时,只剩下了一片清澈而坚定的深情。
“我也爱你,陆太太。”他低声回应,将这个他早已认定的称呼,赋予了全新的、充满爱意的含义,“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误会冰释,真相大白。
伤痕或许需要时间抚平,但爱,已经为他们的未来,铺就了通往幸福的道路。
这场始于荒诞交易的闪婚,在经历了层层剥落的马甲、惊心动魄的危机、痛彻心扉的误会与生死考验后,终于……尘埃落定,迎来了它真正的归宿。
——正文完——
(后记小剧场-数月后)
启航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廷渊正在处理文件,新任的总裁秘书(原席秘书琳达已高升)内线通话进来:“陆总,夫人来了。”
他冷硬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让她进来。”
苏小暖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她气色红润,眉眼间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舒展和幸福。
“陆总,日理万机,该喝汤了。”她笑着走到办公桌前。
陆廷渊放下文件,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自然地接过保温桶,打开,是香气四溢的鸡汤。
“怎么又亲自送过来?不是让你好好在家休息?”他语气带着责备,眼神却满是宠溺。苏小暖最近被查出怀孕,成了全家重点保护对象。
“想你了嘛。”苏小暖靠在他怀里,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而且,医生也说适当走动对身体好。”
陆廷渊低头吻了吻她的顶,舀了一勺汤,细心地吹凉,递到她嘴边:“你喝。”
“我是给你送的!”
“一起喝。”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岁月静好,未来可期。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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