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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言冉和师公聊得太久，沈黎到底还是忍不住偏转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哪怕及时转了回来，依然被细心的寇老师发现。

“小黎，我看你一直往那边望”

沈黎深吸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我”

“是想听我钢琴吗？”

沈黎的手掌倏然一松，本就可爱的小脸蛋一副呆呆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他一瞬间联想到言冉独自出门的原因。

可是别人看不见言冉，她一个人过来这里找到寇老师又能做些什么呢？

不对，这个别墅的男主人能看见姐姐，姐姐是不是又要……

沈黎攥紧了手，有点紧张。

“我我想弹给您听，可以吗？”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争取过什么，他担心自己被拒绝，更担心言冉会失望。

他抬起头，直直盯着寇老师，小嘴抿得很紧。

想象中的拒绝没有出现，只有轻轻地抚摸落在他的脑袋上：“那我可真幸运，能听到这么可爱的小朋友给我弹琴，对了我还没问呢，小朋友，你叫什么呀？”

“我叫沈黎。”

寇老师轻轻一笑，将沈黎带至钢琴前，替他拉开了椅子：“我叫寇席文，你可以叫我……寇老师。”

悠扬的曲调从别墅内传出，飘入言冉和师公的耳朵，商讨的声音一顿，两眼齐齐望向室内。

午间慵懒柔和的阳光透过剔透玻璃窗洒在钢琴前的男孩身上，窗台边的鲜花为男孩投下了摇晃的花影，影影绰绰。

沈黎闭上眼沉浸于琴音与演奏之间，他确实是喜欢弹琴的，也被这个乐器所钟爱。

“看来不需要我们在这出谋划策了，席文很喜欢他。”

言冉将视线从沈黎身上挪开，这次注意到一旁的寇老师将手轻轻搭在钢琴上，满脸欣慰地看着眼前的沈黎。

言冉缓缓点头：“嗯，每个人都会喜欢他。”

她也不例外。

“奖励结束后你会回到原时间线吗？”

欣慰的笑容一滞，言冉声音梗塞：“可能，会吧。”

“看来那孩子还挺坚强，片刻的欢愉也是欢愉。”

“我还没告诉他……”

师公讶异地瞧了一眼言冉，缓缓摇头：“总要离开的，提前跟那孩子说还能让他早早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我有一天注定会离开，我也会告诉席文，她应该知道。”

师公拍了拍言冉的肩膀，走入别墅。

言冉沉默着望着明显松了口气的沈黎，久久不语。

似乎是注意到了言冉的视线，窗内的沈黎忽然转过头，直直对上了她。

言冉失落纠结的表情一顿，忙不迭扬起一个笑容和沈黎对视：“这就进来。”

寇老师确实是个惜才的人，但全世界的天才那么多，每一个都爱惜甚至收做学生，那岂不是要忙死了，所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学生了。

而眼缘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总是能让人莫名其妙做出一些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比如，主动要求当沈黎的老师。

师公后来问过寇老师，让她做下决定去收沈黎当自己学生的到底是什么。

后来的寇老师回忆了很久，才慢慢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答案——是沈黎那双不安的眼睛。

和她自己太像了。

另一旁已经回到家的言冉还在天人交战。

“姐姐，你在想什么，小黎找到老师了，你不开心吗？”

沈黎的小手在言冉眼前晃了晃，不解地凑近她。

沈黎的声音将言冉从思绪中拉出，连忙伸手环住快要从沙发上掉下去的小家伙。

“吓死我了，还好接住了，小黎你没事吧？”

沈黎贴了贴言冉：“小黎不担心，姐姐会接住我的。”

言冉揉了揉沈黎的小脑袋，却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尚且稚嫩的、眼里只有她的沈黎，斟酌开口：“小黎，如果有一天，姐姐……”

“呀！小黎回来忘记洗澡了，得先去洗澡才行！”

“诶，小黎！”

沈黎说完也不等言冉挽留，直冲冲一路小跑跑进了洗漱间，独留言冉一个人沮丧地捂住脸。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又没了。

“蓝蓝，你说我是不是个坏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