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洗、洗人了!沈家那个小女娃娃洗了!”
一阵惊呼声刺入耳中,沈瑶勉力抬了抬眼皮,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正惊慌失措的看着她,脸色煞白。
什么情况?
“啊!又活了——”
那婆子见她又突然睁眼,吓的两眼一翻,竟当场晕了过去。
沈瑶茫然一阵,环顾四周,眉心皱起。
四周漏风的土胚墙,头顶茅草稀疏,屋里除了一张木床和瘸了腿的桌凳,再也没有其他。
她自己也正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是件硬邦邦、打满补丁的粗麻衣。
一阵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
紧接着,一段汹涌而陌生的记忆强行灌入脑海,剧痛过后,沈瑶眉心狠狠一跳。
她竟然传进了恰几天看过的一本男频小说里,成了里面那个命运凄惨,早夭而亡的炮灰假千金!
原主本是远平侯府娇养长大的掌上明珠,谁知及笄宴上,一个姑娘突然出现,说自己才是侯府的真千金。
滴血验亲,真相大白。
原来是当初侯府夫人拜香求佛是突然作,刚好也有个小官家的夫人也同时生产,混乱之下,两家女婴意外被抱错。
原主本想主动离开,但侯夫人念及多年情分执意要让她留下,她也不好辜负养育之恩。但真千金陆韵却视原主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味争风吃醋,撒泼痴缠大打出手,原主不得已只好自请离开。
好不容易回到亲生父母家,谁知又是进了虎狼窝!
她亲爹娘嫌弃她被赶出来丢人,搜刮了原主从侯府带出来的钱,将她塞进了柴房里,常常克扣她的饭食,家中弟妹也将她当做出气筒,动辄打骂。更可怕的是,她的亲爹为了些许聘礼,要将原主塞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做续弦!
原主受不了,偷了家里的钱逃出来,又不知去哪儿,只好一路往南,到了岭南。
结果还没几天,就因为水土不服病死了。
沈瑶弄清楚情况,长叹了一口气。
“你安心,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她捂着心口郑重道:“既然占了你的身子,我定然会替你好生活下去。”
……
三年后。
沈瑶将两匹性烈的大黄牛拽进牛棚。
原主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但她却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再加上生来就有一股蛮力,大学时修的兽医专业,很轻易就找到了养牛的活计。
“你们欺人太甚!”
“我们在这好端端养牛,你们凭什么把我们赶走!”
沈瑶刚关好栅栏,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争吵声。
她走出去一看,嘁。
七八个壮实的汉子气势汹汹,正将一男两女团团围住。
为的那个沈瑶认得,叫李大彪,满脸横肉,是这一带有名的凶狠货色!
他喷着满嘴的唾沫星子:
“扑街仔!你你怎么喂牛的?把人家种的水稻全糟蹋了!!
“你唔赔钱嘅话,我就剥了你的皮!”
被围在中间的男子,身量极高,鼻梁挺直如刀削,薄唇紧紧抿成一道冷硬的唇线。他沉沉的盯着面前找事的人,护着身后两女。
沈瑶觉得他有点眼熟。
半天才恍然一声,这不就是原主还是远平侯千金时,那位便宜兄长陆沉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