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的构想,炸炉的边缘起舞】
落霞山半腰,云雾缭绕处,凌清月一行人站在选定的宗门基址上。放眼望去,地势相对平坦,背靠山崖,面朝开阔的谷地,远处有溪流声隐隐传来,风水格局上佳,灵气节点虽不磅礴,却温润持久。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如何在这片荒地上建立起遮风挡雨的殿宇,成了横亘在星火宗面前的第一个巨大难题。
建筑材料从何而来?人工费用几何?宗门初创,囊中羞涩,古尘辛苦经营灵汤生意攒下的那点灵石,恐怕连请工匠的定金都不够。众人望着空荡荡的山腰,一时都有些沉默。连一向乐观的石坚,看着需要平整的大片土地和需要搬运的巨量材料,也挠了挠头,感觉这活儿光靠力气有点难办。
就在凌清月蹙眉思索,考虑是否要全员先当一阵子“山顶洞人”时,一个带着几分兴奋与跃跃欲试的声音响起了:
“那个……宗主师姐,我……我有个想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队伍中那个一直比较安静、穿着洗得白的朴素衣裙、眼睛却格外明亮的少女举起了手。正是五师姐,李巧儿。
李巧儿在之前的行程中话不多,但一双眼睛总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对山石、植被的质地特性观察得尤为仔细。此刻,她脸颊因兴奋而微微泛红,快步走到凌清月面前,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张画满了潦草图案和复杂算式的兽皮。
“师姐你看!”李巧儿将兽皮铺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指着上面的图案,语飞快地解释,“我们缺建材,缺人工,但这落霞山别的不多,就是石头多!普通的开采打磨费时费力,但如果我们换种思路……”
她指着图案中央一个被放大、修改得面目全非的炼丹炉结构图,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智慧光芒:“我们可以用这个!我把之前研究的一个失败……哦不,是构思不周全的‘高温熔炼法阵’改良了一下,结合大型炼丹炉的聚热原理,直接以灵石驱动,产生极致高温!”
凌清月微微一怔:“高温熔炼?巧儿,你的意思是……”
“就地取材!直接用这炉子把山上的石头熔了!”李巧儿语出惊人,双手比划着,“不是烧成灰,是控制温度和灵力输出,把它们熔化成半流质的、可控的‘石浆’!然后像捏泥巴一样,塑形成我们需要的墙基、柱石,甚至整个殿宇的框架!冷却之后,坚固无比,浑然一体!”
这个想法太过天马行空,连见多识广的古尘都听得愣住了。用炼丹炉……盖房子?闻所未闻!
叶小凡冰冷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石坚张大了嘴巴,看看李巧儿,又看看周围的石头,似乎在想象石头被煮化的样子。方小寒则眨巴着大眼睛,小声惊叹:“哇,巧儿师姐好厉害!”
熊猫大佬在凌清月影子里打了个滚,用意念吐槽:【好家伙!本大佬活了这么久,见过用丹炉炼仙丹、炼法宝的,头一回听说要拿它来熬石头盖房子的!这丫头是个鬼才啊!不过……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
凌清月没有立刻否定,而是仔细看着兽皮上那些复杂的阵纹和力学结构演算。她现,李巧儿的构想虽然大胆,但并非毫无依据,那些阵纹改动和能量引导路径,隐隐契合着某种物性转化的规律。
“成功率有几成?风险如何?”凌清月冷静地问道,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李巧儿兴奋的神色收敛了一些,变得认真起来:“理论上有七成把握!阵法和炉体结构我反复推算过。最大的风险是……控温。一旦灵力输出不稳,温度过高,可能……会炸炉。或者温度不够,石头熔不透。”她老实交代了风险,但眼神中的自信并未消退。
“炸炉……”凌清月沉吟。这个风险确实不小,但相比于无处落脚的困境,似乎值得一试。而且,她隐隐觉得,李巧儿的这种“非常规”思路,或许正是星火宗这类初创宗门所需要的。
“需要什么材料?”凌清月最终决定支持这个大胆的尝试。
“一个足够大的、材质能承受高温的容器做炉体,最好是废弃的大型丹炉或者炼器鼎!还有这些材料……”李巧儿报出一连串布阵所需的材料名称,大多是低阶的灵矿和符文材料,虽然种类不少,但总算还在古尘能够筹措的范围内。
事不宜迟,古尘立刻动身,凭借他的渠道和人脉,在青牛镇的废弃物品堆和几个小商铺里,还真被他淘换来一个不知哪个小门派淘汰下来的、布满裂纹和锈迹的巨型青铜丹炉,以及李巧儿所需的大部分材料。
接下来的几天,落霞山半腰变得异常热闹。
石坚成了最好的力工,负责将选定的巨石一块块搬到指定位置。李巧儿则带着凌清月、方小寒,开始在那巨大的青铜丹炉内外,小心翼翼地刻画、镶嵌那些复杂的阵纹。古尘在一旁协助计算灵石的摆放位置和能量输出节点。叶小凡则负责警戒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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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可谓惊心动魄。尤其是第一次点火测试时,丹炉剧烈震动,表面的裂纹在高温下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炉内光芒乱闪,吓得方小寒差点又要引动法则暴走。李巧儿额头沁出细汗,双手飞快地调整着几处关键符文的位置,凌清月也全力输出微薄灵力协助稳定大阵。
就在众人以为真要炸炉的瞬间,李巧儿猛地将一块中品灵石拍入核心阵眼,娇喝一声:“稳!”
嗡——!
丹炉出一声低沉的轰鸣,震动渐渐平息,炉内温度趋于稳定,一股令人心悸的高温弥漫开来,炉壁上的裂纹竟然在高温下有缓缓弥合的趋势!
“成功了!温度稳定了!”李巧儿抹了把汗,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接下来,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石坚将一块磨盘大的青岗岩投入炉中,在阵法的作用下,坚硬的岩石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通红、软化,最终化作了炽热粘稠的赤红色石浆。
李巧儿操控阵法,引导着石浆流出,按照预设的模具(由石坚临时凿出的石槽)缓缓填充、塑形。冷却之后,得到的石材呈现出一种琉璃与金属交融的质感,敲击之声清脆,坚硬程度远普通青石!
“太好了!”凌清月看着第一块成功“炼制”出的建材,心中激动。这种方法,效率极高,而且建材强度惊人!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落霞山上响起了规律的“轰隆”声(投料)和“滋滋”声(冷却)。一座座风格奇特、浑然一体、闪烁着微弱琉璃光泽的殿宇地基和主体框架,以惊人的度拔地而起。虽然过程偶有惊险(小规模能量逸散导致的小爆炸生了两三次,熏黑了不少石头),但在李巧儿的精准控制和众人的协作下,总算有惊无险。
当第一间可以遮风避雨、虽然外形略显古怪(因为李巧儿偶尔会突奇想加入一些“加固”或“导灵”的奇特结构)但异常坚固的主殿雏形出现时,所有人都充满了成就感。
熊猫大佬绕着新“出炉”的墙壁转了一圈,用爪子敲了敲,出铿锵之声,啧啧称奇:【了不得!了不得!用炼丹炉炼房子,这创意,本大佬给满分!虽然糙了点,但够硬!以后咱们星火宗,别的不说,房子肯定是最结实的!】
李巧儿看着自己的“作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眼中充满了创造带来的喜悦。
凌清月站在新落成的殿宇前,望着初具规模的宗门驻地,心中感慨。星火宗的根基,竟是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打下了第一块基石。她看向身边这些各有特长、也各有“问题”的同伴,对未来充满了更多的期待。
星火宗的建造之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与众不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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