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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疗伤与暗涌（第1页）

“墨离！”言蓁蓁几乎是扑到石床边，声音带着哽咽和后怕的颤抖，“你感觉怎么样？哪里痛？”

墨离的目光艰难地移动，似乎想看清周围，最终又落回言蓁蓁脸上。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比蚊蚋还轻：“还……死不了……这是……哪里？”

“黑齿裂隙，地图上的那个次级节点哨站。”言蓁蓁连忙回答，同时小心地扶起他的头，喂他喝了一小口清水，“别说话，先休息。你伤得很重，不过我们找到了‘玉髓琼浆’，你会好起来的。”

听到“玉髓琼浆”四个字，墨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放松。他显然知道此物的珍贵和效用，轻轻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睛，全力配合药力修复己身。

言蓁蓁守在一旁，不敢有丝毫松懈。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喂墨离一小口琼浆，同时继续引导地脉生气辅助。她自己则抓紧时间调息，恢复精神和魂力。新获得的地脉传承信息如同潮水般在识海中翻涌、沉淀，她需要时间去理解、消化，尤其是关于地脉生气的引导和运用，这似乎与续命锁的新能力息息相关。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当言蓁蓁从浅眠中醒来时，现墨离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静静地看着石室顶部的莹石。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如纸，但眼神已恢复了些许清明，气息也平稳了许多，不再是那种随时会断绝的微弱。

“你醒了！”言蓁蓁心中一喜，“感觉好些了吗？”

墨离微微侧过头，看向她，嘴角努力扯出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好多了……多谢。”他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已能连贯说出短句。“你又救了我一次。”

“如果不是你引爆阵法，我们早就死在地下了。”言蓁蓁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你的伤……”

“经脉受损严重，魂力近乎枯竭，脏腑也有震荡。”墨离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状况，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不过‘玉髓琼浆’名不虚传，药力温和却深入，正在缓慢修复最根本的损伤。配合你的……地脉生气，恢复度比预想的快。只是，想要恢复到能动手的状态，恐怕还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且短期内不能再动武，否则会留下难以治愈的暗伤。”

言蓁蓁默默点头。能保住命，已是万幸。她将昨晚现的关于“古遗”和“空鸣”的记录告诉了墨离。

墨离听完，眉头微蹙：“‘古遗’……我在族中典籍里似乎看到过只言片语的提及，但都非常模糊，被列为禁忌或未解之谜。据说是一些存在于大地极深处的、年代比墨族历史还要久远得多的古老遗迹或存在，可能与天地初开时的某些秘密有关。族中曾有过探索古遗的先例，但结果……似乎都不太好，有的全军覆没，有的带回了无法理解的东西引了灾祸，也有的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或知识。总之，是机遇与死亡并存之地。”

他顿了顿，看向言蓁蓁：“你的锁……有反应吗？”

言蓁蓁凝神感应了一下，摇摇头：“除了对这里的地脉节点有持续的好感和亲和，没有特别的指向或警示。那记录是很多年前的，也许‘空鸣’和异动早已停止，或者那通道已经完全封闭了。”

墨离沉吟片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疗伤和摆脱幽影教的追踪。此地暂时安全，物资也够我们支撑一段时间。我建议，我们先在此安心养伤，至少等我恢复到能正常行动，你也能完全消化传承。至于‘古遗’……暂且不理。若真有通道，也未必是我们现在有能力探索的。”

言蓁蓁也是同样的想法。经历了地下绝地的生死搏杀，她深知实力的重要性。当务之急是恢复状态，提升自保之力。

两人达成了共识。接下来的日子，黑齿裂隙哨站成了他们临时的避难所。

言蓁蓁除了照顾墨离，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消化地脉传承和熟悉续命锁的新能力。传承知识博大精深，包罗万象：地脉感知与沟通、地气引导与运用、简单的地形改变术法、地脉节点的辨识与利用、甚至还有一些粗浅的利用地脉之气布置简单阵法或禁制的方法。这些知识对她而言如同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尤其是与她本身就拥有的、源自续命锁的生命感知能力相结合，让她对“大地”和“生机”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她尝试着练习那些简单的术法，比如让一小块地面的岩石软化或硬化，引导地气形成微弱的屏障或绊索，甚至尝试感应更深处的地脉流动。每一次练习，都让她与这片大地的联系更加紧密，运用起来也越得心应手。续命锁在这个过程中，似乎也变得更加“活跃”和“配合”，与她心意相通的程度越来越高。

墨离的恢复则相对缓慢。玉髓琼浆药效虽好，但重伤非一日可愈。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卧调息，引导药力修复经脉，温养神魂。偶尔精神好些时，他会和言蓁蓁交流一些墨族的见闻、北疆的风土人情，或者讨论地脉传承中一些难以理解的部分。他的学识和经验，给了言蓁蓁很多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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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过了大约七八天。墨离已经可以勉强下床走动，虽然依旧虚弱，但日常行动已无大碍。言蓁蓁则将传承中最基础实用的部分掌握得七七八八，魂力也恢复到了接近全盛时期的水平，而且更加精纯、凝实，与地脉的亲和让她恢复度也快了许多。

就在他们以为可以这样安稳地待到墨离伤势基本稳定再出时，变故生了。

那是一个深夜。言蓁蓁正在石床上打坐，忽然心有所感，猛地睁开了眼睛。并非续命锁预警，而是她自身对地脉的感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异常、极其遥远的“震颤”。

那震颤来自于脚下极深极深的地底，并非地震那种物理波动，而是一种能量层面上的、规律的“脉动”，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庞然大物，在无意识中翻了个身，或者……心脏跳动了一下。这脉动非常微弱，间隔很长，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苍茫、甚至……一丝淡淡的悲怆？

与此同时，她颈间的续命锁，也轻轻震动了一下，指向脚下，传递出一种混合着好奇、渴望以及一丝淡淡不安的复杂情绪。

“空鸣？”言蓁蓁立刻想到了那份记录。难道那所谓的“空鸣”，就是指这种来自地底深处的脉动？它又出现了？而且，似乎比记录中描述的……更清晰了一些？是因为她如今感知力大增，还是因为这脉动本身在增强？

她看向对面石床上同样被惊醒、正疑惑望过来的墨离。

“你感觉到了吗？”她轻声问。

墨离凝神感应片刻，摇了摇头：“我的感知没有你敏锐，尤其是对地脉……你感觉到什么？”

言蓁蓁将自己的感觉描述了一遍。墨离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如果这真是‘古遗’相关的动静，并且变得活跃……”他沉吟道，“未必是好事。记载中，古遗的活跃往往伴随着不可预知的变故。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前往黑石镇。”

言蓁蓁也同意。未知往往意味着风险，尤其是在他们状态未复、强敌环伺的情况下。

两人决定，再休整最后两天，等墨离再稳固一下伤势，就立刻出前往黑石镇。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来自地底的异常脉动，不仅言蓁蓁感应到了。

距离黑齿裂隙数百里外，一片被灰黑色雾气常年笼罩的荒谷深处，矗立着一座用漆黑岩石垒砌而成的诡异神殿。神殿最深处，一座巨大的、不断蠕动着灰黑粘液的池子旁，一个身披绣着无数痛苦人面图案黑袍、头戴高冠的枯瘦身影，缓缓抬起了头。

他脸上戴着一张更加华丽、却也更显狰狞的黄金面具，面具眼眶处是两团跳跃的幽绿色火焰。

“嗯？”他出沙哑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源眼’的波动……似乎增强了一丝？而且……方向……”他枯瘦的手指在面前一个由灰雾构成的、不断变化的立体地图上点了点，最终落在了代表黑齿裂隙的大致区域。

“那个方向……不久前，好像有‘钥匙’的气息出现过，还损失了一名使者？”黄金面具后的幽绿火焰跳动得更加剧烈，“传令给‘影狩’小队，放弃原定区域的搜索，立刻前往‘黑齿’区域，仔细探查！有任何异常，尤其是与‘钥匙’或‘地脉异动’有关的痕迹，立刻回报！”

“是，大祭司！”阴影中传来恭敬的回应声。

黄金面具人望着灰雾地图，低声自语：“时机……快要到了吗？‘钥匙’，‘源髓’，还有‘源眼’的波动……一切的征兆，都在指向那里。伟大的‘蚀渊’终将苏醒，而吾等，将沐浴在祂的光辉之下，获得永恒……”

幽暗的神殿中，回荡着他低沉而狂热的呢喃，与池中粘液蠕动的声音混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黑齿裂隙中，正在准备行装的言蓁蓁和墨离，浑然不知，一场更加精密、更加危险的搜捕网，已经悄然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收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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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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