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柴房破败的窗棂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墨离仔细检查着柴房的出口,确认外面没有异常后,才低声道:“天亮了,商行里的人很快就会活动。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言蓁蓁背靠柴堆,手中握着那枚黑色令牌,正尝试以地脉之力感应其中奥秘。令牌入手冰凉,内部仿佛封印着某种活物般的能量,与她颈间的续命锁隐隐产生某种微妙的共鸣——不是亲和,而是一种对立的、相互排斥的张力。
“这令牌里封存着一缕精纯的蚀源之力,”她睁开眼睛,眉头微蹙,“但被某种禁制束缚着,只有以特定方式催动——比如刚才那掌柜的以血为引——才能短暂释放,压制那些蚀傀。”
墨离接过令牌,仔细端详背面那行小字:“‘蚀骨林·三号窖’。如果这只是三号,那一号、二号在哪里?蚀骨林里究竟藏着多少这样的工坊?”
“更关键的是,”言蓁蓁补充道,“那些蚀傀为什么会在那条暗道里出现?如果那条水道是幽影教运送物资的秘密通道,他们理应清理干净才对。除非……”
“除非蚀傀失控了。”墨离脸色一沉,“或者,蚀骨林那边出了更大的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如果蚀傀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游荡,那整个黑石镇乃至周边区域,都将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
窗外传来远处街市的嘈杂声——镇子似乎正在苏醒。但仔细听去,那些声音中夹杂着不少呵斥、哭喊和不自然的静默,全然没有边境小镇清晨应有的生机勃勃。
“我们必须先找到还活着的族人。”墨离做出决定,“既然商行已经被幽影教控制,那其他族人很可能被关押在某处,或者……藏在镇子里的其他秘密据点。”
言蓁蓁点头:“你有头绪吗?”
墨离沉吟片刻:“墨族在黑石镇经营数十年,除了明面上的商行,还有几个暗桩——茶楼、铁匠铺、甚至镇守府的差役中都有我们的人。但眼下情况不明,贸然联系风险太大。”
他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观察。柴房位于商行后院最偏僻的角落,从这里可以看到一部分街道的景象。
街道上行人稀少,且大多行色匆匆,神色惶恐。几个穿着镇守府服饰的差役正挨家挨户敲门,似乎在盘查什么。更远处,一队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人影正从街角走过,他们所过之处,路人纷纷避让,连那些差役也低头侧身,不敢直视。
“那些黑袍人……”言蓁蓁也凑到窗边,瞳孔微缩,“他们身上的气息,与令牌里的蚀源之力同源,但更加内敛、深沉。”
“幽影教的正式成员。”墨离压低声音,“看这架势,他们已经控制了镇守府。难怪昨夜那掌柜的说,镇守府要来搜查——恐怕只是个幌子,真正目的是转移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正说着,柴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迅藏身到柴堆后方,屏息凝神。
脚步声停在柴房门外,一个粗哑的嗓音响起:“老六,你去检查一下后院那口井,掌柜的说昨夜井里有动静。”
另一个声音抱怨道:“井里能有啥动静?不就是水声嘛。要我说,这商行邪门得很,自从换了人……”
“闭嘴!”粗哑声音呵斥,“不想活了?上面的事少打听!快去检查,完事回来吃早饭。”
“是是是……”
脚步声分成两拨,一拨远去,另一拨却朝着柴房走来!
墨离和言蓁蓁的心提了起来。柴房门只是虚掩着,如果那人推门进来……
“吱呀——”
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商行伙计服饰的瘦高个儿探进头来,嘴里嘟囔着:“这破柴房有啥好查的,都多久没用了……”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柴堆,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停住了。
柴堆旁的地面上,有几滴新鲜的水渍——那是言蓁蓁和墨离昨夜从井里爬上来时,衣角滴落的。
瘦高个儿脸色一变,正要张口喊人,一道黑影已从柴堆后闪电般窜出!
墨离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手扣住他的咽喉,将他拖进柴房深处。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悄无声息。
言蓁蓁迅关上柴房门,布下一层微弱的地脉屏障,隔绝内外声响。
那伙计被按在地上,惊恐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出“嗬嗬”的声音。
墨离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别出声,我问你答。敢喊,立刻死。”
伙计拼命点头。
墨离稍稍松手,但仍控制着他的要害:“商行里原本的人呢?周掌柜在哪?”
伙计喘着粗气,颤声道:“周、周掌柜他们……都被关在地牢里。在、在后院假山下面……”
“地牢有多少守卫?”
“平常四个,换班的时候六个。都、都是教里派来的好手……”
“教里?”墨离眼神一寒,“什么教?”
伙计意识到说漏嘴,脸色煞白:“幽、幽影教……大哥饶命,我、我只是个打杂的,他们逼我穿上这身衣服,不听话就要被做成‘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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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言蓁蓁蹲下身,“什么材料?”
“就是、就是……”伙计浑身抖,“蚀骨林那边需要活人做试验,不听话的、没用的,都被送过去了……我亲眼见过,一个人被送进去,三天后就变成了那种、那种怪物……”
墨离和言蓁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寒意。
幽影教竟然在用活人制造蚀傀!
“地牢具体位置在哪?守卫换班时间?”墨离继续逼问。
伙计断断续续地说了。地牢入口在后院假山的暗门内,换班时间是辰时和申时——也就是现在,以及傍晚。
“还有,”言蓁蓁举起黑色令牌,“这个‘三号窖’是什么意思?蚀骨林里有多少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