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云走到周少安面前,“右廷监的伤势稳定住了,不过失血过多,需好好调养。”
周少安舒了口气:“只是这样?”
当然不是了,骆子云暗暗腹诽,是吕尚恩让自己这样与外人说的,虽然不明白吕尚恩的意图,但相信吕尚恩不会害他。
“呃……右廷监身子孱弱,需特别养护,”骆子云加重了特别两字的音调,“接下来几日,由我看护”
“有劳了”周少安面色缓和,望向吕尚恩,“多谢吕姑娘出手相救。
吕尚恩点了点头,“客气,右廷监性命无虞,我不继续打扰,告辞!”
周少安没想到吕尚恩说走就走,刚要动身相送,被骆子云抢了先,“我去送,我去送”
周少安心中不悦,对左廷监道:“你去送吕小姐回去。”
“是”左廷监领命去备马车,送吕尚恩离府。
路过骆院正的身侧时,吕尚恩微微施礼后离去,骆院正捋着胡子对吕尚恩的背影点了点头。
骆子云与吕尚恩并肩前行,小声埋怨:“尚恩,右廷监的身体我哪里能看护,这不是难为我吗?”
吕尚恩看着他,反问:“如何不能,刚才救治右廷监时你做得很好。”
“那是你在旁边教我的……”
“你的天赋很高,我只动动嘴,动手的却是你,你要相信自己。
后期看护的方法我已经说给你了,稍后我让百灵给你送药材与药方过来,按着我说的做,待右廷监体内的余毒稳定,你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右廷监若是醒了,问我如何救治的她?我该如何回答?”
“告诉她实情即可。”
“我知道了”骆子云送吕尚恩出了廷尉府的大门,转身要回跨院,碰上周少安送自己的父亲与另一位御医出来。
骆院正看见骆子云,拉着他去了一边说话,“儿子,以前是为父狭隘了,吕二小姐医术精妙为人爽利又有一颗仁心,有这样的良师益友是你的福气。”
骆子云心中欢喜,“爹,你不反对我亲近吕尚恩了吗?”
骆院正摇头,“怪爹道听途说,误信了传言。吕二小姐不谙世故,却有一副侠义心肠,你若还想拜她为师,爹也不拦着了。”
骆子云激动地抱了一下骆院正,笑道:“爹终于想通,儿子太高兴了。
爹,我与尚恩是朋友,不用拜师,她说了,我天分高,若我想学,她会将她会的尽数传于我。”
骆院正手指戳了一下得意忘形的儿子,“你呀,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骆子云摸了一下脑门,嘻嘻笑道:“我这几日要留在廷尉府照看右廷监,蒋公子那边……让我二叔去照看着些。”
“行,让你二叔跑几趟。”
父子两人商议妥当,骆院正坐上马车由羽林卫护送走了。
骆子云与周少安一道回了廷尉府,周少安亲手泡了茶端给骆子云,再次道谢,“你救我属下性命,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真的吗?”骆子云眼光亮,能得到活阎王周少安的人情,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当然”
“一言为定”骆子云喝了茶,心里美滋滋的,这次出诊救人,不仅得了吕尚恩的指点还得了周少安一个人情,赚到了。
周少安给骆子云又倒了一盏茶水,似是漫不经心地道:“子云,你与吕二小姐很熟悉?听左廷监说,你特意去请了二小姐过来帮忙医治。”
“是啊,我特意跑去请尚恩过府来医治右廷监,凭我自己可救不活右廷监。”
周少安不置可否,蒋逸的命是吕尚恩拉回来的,他相信吕尚恩医道上有这个能力。
“吕小姐医术高,令人佩服,这样卓绝的人你如何认识的?”
骆子云捧着茶水呵呵一笑,“我认识吕尚恩也是偶然,花朝节我陪着何瑞卿何小姐上山去花神庙上香,遇上吕尚恩的弟弟吕尚伟落崖,我帮忙治伤,从那时起便认识了……”
周少安静静地听着,不时偶尔插上一两句,渐渐从骆子云的描绘中勾勒出一个面冷心不冷的女子形象。
两个人聊了许久,送吕尚恩回去的左廷监回来了,顺带着带回来一个装着药材的包袱。
骆子云接过包袱起身就走,他要快点回去查看里面的药材,还有能够中和右廷监身体余毒的药方。
隐庐
打走左廷监,吕尚恩关好门窗,坐在桌后开始研墨,脑中想着厢房中看到的一幕。
研好墨,吕尚恩提笔在信纸上写到:兰氏静怡见字如晤周少安麾下右廷监乃忘生谷叛逃者,面部有损,后背有长疤,自头顶至尾椎,吾推测此人换过皮,疤痕推测二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