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尚恩没有搭话,反而道:“我有一事请你帮忙。”
曹彬答应的爽快,“你说,什么事?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弟弟吕尚伟书院里有一位李夫子,听闻离职回乡,你帮忙打听他人在哪里,能做到吗?”
“这有什么难的,放心,我一定给你查到。”曹彬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正在这时,包福儿过来道:“少爷,国舅爷下朝回来了,请吕小姐书房一叙。”
“我爹找尚恩干嘛?”曹彬看着包福儿又扭头看向吕尚恩。
吕尚恩也有些疑惑,她与曹国舅见过寥寥数面,并不熟悉, 曹国舅为何指明要见她呢?
包福儿摇头,“内院管事传话来的,小的不知道。”
“你头前带路”吕尚恩站起身,去见见不就知道了。
“我跟你一起去”曹彬凑到吕尚恩身前,引着吕尚恩去了书房。
书房中曹国舅换下朝服,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常服,坐着矮凳守着一个炭盆悠哉悠哉的煮茶。
炭盆上置着一个铁网,正中放着一只带着把儿的陶制茶壶,茶壶中煮着一只红茶茶包。茶壶周围的铁网上放着生核桃和栗子。
吕尚恩进来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想来是茶叶煮上没多久。
“父亲,烤核桃怎么不喊我?”曹彬一看父亲这架势,拉了一张矮凳给吕尚恩,自己也拉了一张矮凳坐在了曹国舅身边。
曹国舅身形微胖,一张笑脸看着很是亲切,“吕侍卫,请坐,稍后尝尝我煮茶的手艺。”
吕尚恩施礼道了一声“恭敬不如从命”围着炭盆坐了。
曹彬笑着对吕尚恩道:“天气冷了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时常围在一起烤火谈天说地。我这个爹呀煮的一手好茶,一会儿你尝尝……欸,父亲…你没请母亲和妹妹来喝茶吗?”
曹国舅“呵”了一声,道:“五皇子要定亲了,滢姐儿伤心难过,你母亲一直劝着,不来了。”
曹彬“哼”了一声,“天下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活人有的是,五皇子有什么好的,他若成亲,滢姐儿还不活了……”
“咳咳……”曹国舅干咳两声,打断儿子牢骚,“女儿家的事少管,有你母亲呢,这茶煮得差不多了,去桌上把牛乳端过来倒进茶壶里。”
曹彬哼哼着站起身去桌子上端来一碗牛乳,曹国舅用一柄长把儿的木勺捞出茶叶包,慢慢搅拌,曹彬缓缓将碗里的牛乳倒入茶水中。
不出片刻,奶与茶混合香味溢了出来。
熬了一会儿,曹彬端起茶壶给曹国舅吕尚恩与自己各倒了一杯,剩下的交给包福儿,包福儿颠颠的带着百灵去别处喝奶茶去了。
曹国舅接过陶制的杯子在手里暖着,缓缓对吕尚恩道:“今儿个朝会上异常热闹,文武对质御史弹劾闹得不可开交。
吕侍卫不妨猜上一猜,是为何阿?”
吕尚恩握着杯子转了一圈,问道:“因为张鹏?”
曹国舅呵呵一笑,“起因周廷尉参定远侯教子不严纵子行凶,其子张鹏作奸犯科怙恶不悛,多年来罪行累累……”
“真的?”曹彬惊诧道:“周少安真的出手了,我就知道京城这帮子纨绔败子,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敢管。我辈之表率……”
曹国舅吕尚恩同时望向曹彬,神情略带嘲讽:说得好像你不是个纨绔败子似的。
“咳咳……”曹彬尴尬地咳了两声,为自己争辩道:“我虽然也纨绔,但与他们不一样,我没他们缺德……”
曹国舅瞪了儿子一眼,继续对吕尚恩道:“周廷尉虽然有证据,但定远侯一方的武将力保张鹏,攻诘周廷尉手中的证词刑讯逼供所得,做不得数。
文官御史们也跟着凑热闹弹劾周廷尉滥用职权无旨带兵夜闯重臣府邸,目无法纪,身为一府廷尉行事乖张德不配位。
唉……朝堂上文武官员难得意见统一,针对周少安,奏请请陛下严惩周少安。”
吕尚恩手中的动作一滞,周少安在朝中处境这般艰难么?
曹彬叹了一口气,“过刚易折,周世子这一关不好过呀。”
曹国舅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吕尚恩身上停了几瞬,缓缓道:“众所周知,廷尉府是陛下的直属衙门,周少安此人软硬不吃办案不讲情面,做事不留余地。
廷尉府兼有监察百官之责,好比文武百官悬在头顶上一把随时落下来的一把刀,陛下手中的刀。
人人恨不得这把刀废了才好。”
“结果呢?陛下如何裁决的?”
曹国舅喝了一口茶,“长乐宫人当朝作证,坐实了颖妃回府省亲,张鹏毒杀御前侍卫的罪证。
陛下斥责定远侯教子不严,卸去京畿飞虎营营主一职,张鹏革除了官职判了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