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原因一目了然:台虎钳没夹紧工件,钻孔时工件松动被带飞,连带着把钻头也弄断了。
刘作民看着断钻头心疼不已。
这国产钻头可不便宜,一支要二十二块钱,数量也有限。
平时大家都省着用,反复打磨,阎解成这已经是断的第二支了。
一听要扣钱,阎解成慌了神。
他转岗还不到一个月,工资连支钻头都买不起。
要是再扣钱,真得喝西北风了。
如今的日子,早不如从前自在。
以前,阎解成挣的钱都得上交给阎阜贵,但阎阜贵也没少他一口吃的,好歹没让他饿着。
如今不一样了,他拖家带口,租来的房子里有三个人等着他拿钱回去吃饭。
“你xx的给我搬物料去!整天哈欠连天,像个大烟鬼似的,准是在婆娘身上爬多了,没用的东西!”
刘作民一点没给阎解成留情面,黑着脸骂了起来。
阎解成脸色苍白,一阵红一阵白,只能老老实实去后面抬物料。
“老刘啊,自认倒霉吧,摊上这么个徒弟,你还敢让他上手加工零件?”
旁边熟悉的工友笑着打趣。
“我xx的就是信了他的鬼话!这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迟早死在寡妇身上。”
作为阎解成的师傅,刘作民清楚他的底细。
好好的放映员学徒不当,偏要去招惹寡妇,现在结了婚,还甩不掉了。
不过阎解成倒是得了阎阜贵几分真传,说起谎来一套一套的,把他和易中海、林建国的关系吹得天花乱坠。
刘作民也不知怎么就信了,还用心教他。
阎解成脑子不笨,钳工的基本得还挺快。
没过多久,刘作民就把一些简单的加工活交给他做。
谁知这家伙干活总心不在焉,不是钻错孔,就是工件没夹紧——这已经是第二次出事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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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作民不打算再给他机会了。
钻头损坏这事可大可小,毕竟不是故意的,工具耗损多了,最多挨几句批评。
扣工资也就是吓唬吓唬他。
但刘作民是真不想要这个徒弟了。
整天哈欠连天,眼窝青,搁以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不是抽大烟,就是逛窑子。
现在大烟抓得严,逮到就得坐牢枪毙,那就只剩逛窑子了。
阎解成当然没那个钱逛窑子,唯一的解释,就是天天爬他新娶的那个寡妇的床。
这一点,刘作民最看不上——一个年轻小伙子,整天沉迷女人的身子,能有什么出息?
“去去去,别给我添堵。
我得去找易师傅说说,这阎解成,我实在带不了了。”
刘作民决定撂挑子。
阎解成是他的徒弟,生产任务和耗损都算在他头上。
三天两头出事故,谁也扛不住。
“唉,实在不行,就安排他打杂吧。
师傅带徒弟,本事还得靠自己学。
就他这表现,易师傅估计也拿他没办法。
再说了,咱们轧钢厂也没有把徒弟往外撵的先例。”
熟悉的工友知道刘作民说的是气话,便在旁边好言相劝。
“唉。”
刘作民把台钻上损坏的钻头卸下来,心疼了好一阵,但也明白工友说的在理,只是可惜了自己的这个徒弟名额。
身为五级钳工,刘作民只能带一个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