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与刘梅在办公桌一角低声交谈。
林建国不愿细听。
普通人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他听力极佳,字字清晰。
于是林建国向杨爱国打了个招呼,两人先走出会议室,留易中海夫妇在室内说话。
杨爱国递给林建国一支烟,为他点燃。
两人在走廊尽头吞云吐雾。
“老易是厂里最后一批被动员的八级工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
杨爱国抽着烟,语气中带着说不清是落寞还是欣慰的情绪。
林建国不太理解杨爱国的复杂心绪,只说道:“易师傅能奔赴更重要的岗位,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杨爱国瞥了林建国一眼,语气里带着无奈:“这么大的厂子,八级工才几个?培养一个八级工有多难,你心里有数吧?”
林建国没作声。
他一个保卫科小组长,这种话不好接。
若不是因为易中海,今天这事他根本没机会参与。
杨爱国抽完一根烟,又说:“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老易出差这段时间,他家里你多照应,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厂里能解决的都尽量解决。”
其实易中海在轧钢厂对上面安排的任务一直不太积极,否则杨爱国也不会觉得他不会轻易接下这次任务。
可结果出乎意料。
从易中海点名要林建国来看,他松口的原因,怕是就在林建国身上了。
当年三线建设时,杨爱国就找易中海谈过,希望他带头去支援。
那时易中海家里只有一个妻子,家庭关系简单,但他没同意。
支援三线全凭自愿,不能勉强。
所以这次易中海能答应,杨爱国很意外。
“解决工人师傅的后顾之忧,一直是我们保卫科的职责。”
林建国用一句场面话接下了任务。
“你啊,就是太机灵。”
杨爱国抽完烟,笑着指了指他。
“等易中海出后,厂里会通知,说他以支援三线名义出差,工资待遇照旧。
不过人走茶凉,厂里不好说得太细,难免会有人误会。”
杨爱国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
工人接了保密任务,走得悄无声息,常被误会是犯了错。
人言可畏,家属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等易师傅出,我就让刘梅婶子和老太太一起住。
我那新房有空房间,又是独门独院,不会有什么问题。”
无论易中海为人如何,只要他愿意参与这样的任务、出一份力,在林建国心里就值得敬重。
照顾刘梅,也是理所应当。
杨爱国的秘书提着一个红色皮箱回来了。
箱子上了锁。
林建国当着杨爱国和易中海的面打开箱子。
里面东西不多:六粒安宫牛黄丸,大半根老山参。
他想了想,取出五粒安宫丸,递给了易中海。
“易叔,您收下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金箔包裹的安宫丸,易中海曾听刘梅说起过,却从未见过实物。
刘梅是亲眼见过的,也听老太太讲过,这是能救命的灵药。
“建国,谢谢你。”
刘梅站在一旁,心中满是感动。
这金箔安宫丸的珍贵,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