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低声下气的阎阜贵,许正豪狠声说道:“阎阜贵,今天这事没完!你这是犯罪,我一定要去治安所告你,还要去你们学校、去教育局,揭穿你这副丑恶的嘴脸。”
他说得义正言辞,俨然一个与犯罪分子斗争的正派人士。
“许正豪,你怎么能这样?我当家的都把钱还你了,你还这么狠毒,不怕遭报应吗?”
陈二妮虽然气阎阜贵瞒着她收钱,但毕竟夫妻几十年。
要是阎阜贵的工作受影响,一家人吃饭都成问题。
“老许,你不能这么干啊!周干事,您给评评理,这钱是许正豪昨天让我保密才给的,我可没把他儿子的事往外说啊。
他说我讹诈,我绝不认,我真的是冤枉的!您看,钱我都还他了,他还这么不依不饶,分明是往我身上泼脏水!”
阎阜贵见许正豪态度强硬,只能转向周干事求助。
周干事目睹这戏剧性场面,心中直呼精彩。
但他现在不愿与许正豪和阎阜贵过多纠缠。
毕竟他曾收过许正豪的钱却没办成事,虽已退还,仍担心对方事后攀咬。
为求自保,他连忙撇清:“阎阜贵,这事我真插不上嘴。
许正豪的钱你既然收了,是否构成讹诈不是我能判定的。
你们最好找治安所同志处理,由他们认定这是否属于违法犯罪。”
黄洋笑着对身旁的林建国低语:“兄弟,你们这院子真热闹。”
他随林建国来四合院取鱼,刚进门就撞见许正豪提着棍子冲向阎阜贵家的情景,便驻足观看了片刻。
阎阜贵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现了人群后的林建国,急忙求救:“建国,你得帮帮我!我真没讹诈许正豪,是他让我保密许大茂犯罪的事,才给了我两百块封口费啊!”
情急之下又补充道:“而且许大茂的事本来就是你告诉我的。”
起初林建国还想着帮衬一把,毕竟阎家日子拮据,若真丢了教师工作,往后更艰难。
但听到后半句话,他立即打消了念头——这分明是要祸水东引。
林建国甩开阎阜贵的手,正色道:“阎老师,昨晚我当着你和你儿子阎解成的面说许大茂的事,是希望你们引以为戒,堂堂正正做人。
谁知你们转头就去要挟许大茂家人?两百块可是普通人攒很久的工资!”
“许大茂确实犯了罪,但已受到法律制裁。
我们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不是让你们仗势欺人、满足私欲的!”
许正豪意外地望向义正辞严的林建国。
原本听到阎阜贵透露消息来源时,他对这个亲手抓捕许大茂的年轻人充满憎恶,但此刻却惊讶于对方年纪虽轻,处事却如此老练。
阎阜贵则没料到林建国不仅拒绝相助,反而当众踩了他一脚。
林建国话语里的意思,分明是在敲打阎阜贵父子,要他们安分守己,别干违法乱纪的事。
这不明摆着说他们阎家父子不是善茬吗?
但阎阜贵现在也顾不上琢磨林建国的话,眼前还杵着个许正豪要应付呢。
一时间,许正豪和阎阜贵面面相觑,谁都没再开口。
房管科的周干事可等不及了。
今天这出闹剧早就出了他的预期,只盼着这两家人赶紧消停。
“林组长,您看您也在这儿,这事不如就由您接手?我还得忙着腾房子的事。”
林建国这才注意到许大茂屋外堆着的家具,没想到街道办动作这么快,早上刚提了一嘴,下午就催着许正豪搬出来了。
“行,周干事您忙您的。
这事我接手了,待会儿就带他们去治安所。
到了那儿,事情的性质就好定了。”
“建国,真不能去治安所啊!要是进去了,我们这一家子往后可怎么活?”
阎阜贵没吭声,倒是陈二妮哭着求情,“建国,婶子求你了,全家都指望当家的这份工资过活啊。”
林建国也不愿真把阎阜贵一家逼上绝路,尤其看见从里屋走出来的阎解娣,也正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您是许大茂的父亲吧?我是轧钢厂保卫科治安组组长林建国,治安组也归街道治安所管。
既然您是苦主,您看这事由我接手合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