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齐氏终于忍不住,声音颤。
“清渊现在怎么样了?好好的马车,怎么会突然疯?街上明明不准跑马的!谁敢在闹市纵马?这是要出人命的!”
“大夫刚给公子扎完针,缓了些,可还没醒。现在又被别的病人急唤过去查看病情,说待会儿再回来复诊。”
小厮低着头,声音恭敬。
“马车的事,奴婢已经派人去查了,正沿着事的街口四处打探,问有没有人目击事经过。”
武麟站在一旁,语气沉重。
“大夫说,沈公子本就身子虚弱,气血两亏,这次马蹄直接踩中背脊,力道极重,当场两根肋骨断裂,骨头碎片……离心口,就差一寸。”
“马上抬回府!”
沈伯爷猛地抬头,声音低沉得吓人。
三年了。
整整三年。
他看着沈清渊从病弱之躯慢慢熬出一口气。
好不容易在御史台立住脚跟,眼看能真正撑起门楣。
结果这才几天?
又躺下了。
换做是谁,能不怒?
可事出突然,线索未明,他又能去怪谁?
就在这时,药童端着药碗匆匆进来。
听见沈伯爷要抬人,吓得脸色大变,立刻拦在床前。
“大人别动!大夫再三叮嘱,公子的骨头碎得离心口太近,稍一移动,碎片就可能刺入心脏。一旦破心,血涌不止,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那难道就干等着?”
齐氏急得声音都抖了。
“我儿还在生死关头,你让我们怎么等?等到哪一天?等到大夫来,还是等到人断了气?!”
她扑到床边,哽咽着喃喃。
“我可怜的孩子啊……”
药童点头。
“眼下只能先静养。要是不放心,可以派人来守着。”
他目光落在沈清渊苍白的脸上,声音轻了些。
“外伤已包扎妥当,但骨头断裂处尚未完全复位,需静卧十日以上,不可挪动,更不能受风。”
沈伯爷来回踱步,目光扫过四周。
墙角堆着霉的草药。
窗棂断裂,帘子破了个洞。
儿子居然躺在这等破败之地,简直是折辱。
他心中怒火翻腾,又不敢作。
齐氏正想开口安排,萧侭已经对凯津下了令。
“去请安太医。再挑几个人,把这屋子收拾干净。沈公子日常用的东西,去沈府拿回来。”
凯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齐氏正要说什么,却被沈伯爷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