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又凑上来,她实在扛不住,可也不敢说个不字。
她知道,自己只能顺着他,一次又一次。
她多想哭一场,可连掉眼泪的资格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萧禹精神抖擞地上朝去了。
他满心以为,这一回献策,皇上少不得要夸他有本事。
他边走边想着那份荣耀,忍不住咧嘴笑了。
哪知刚站定,就听见皇上当庭宣布。
宋俊霖提的法子已被采纳。
不但准了,还直接封他做了监察官御史。
萧禹脑袋嗡地一下,眼睛瞪得老大。
他还没开口呢!
怎么就轮到别人受赏了?
更让他憋屈的是,皇上竟然把差事全交给了靖王和宋俊霖。
这事一旦做成,他们就成了救民于水火的大功臣。
百姓念他们的好,皇上也必然高看一眼。
而他萧禹呢?
活像被人扔在了后头,没人记得。
他在肚子里狠下一条心。
我一定要让父皇看见我的能耐,绝不能让他们抢尽风头!
越想越窝火,下了朝连鞋都没换,拔腿就往养心殿赶。
进了殿门,他顾不上喘口气,连忙上前一步,声音都带着颤。
“父皇,儿臣……儿臣对这次大旱早有想法,特来禀告!”
皇上闻言,略略挑眉,淡淡问道:“哦?禹儿有何主意,且说来听听。”
萧禹赶紧说道:“儿臣琢磨着,可以在几个地方搭水车,让老百姓踩着踏板,带动轮子转,再连上传送带,就能把地底的水给带上来。”
他说着,双手比划个不停。
皇上听了萧禹的主意,眉心轻轻一收。
没想直接泼冷水伤儿子面子。
“点子不算差,可宋俊霖那套法子已经定下来了。人家提的办法简单,老百姓眼下最缺的就是这个。如今旱得厉害,地都裂了口子,百姓连饭都吃不上,身子骨空的,还要靠人踩水车引水。”
“你想想,全国那么多地方要用水车,一台台造下去,银子从哪来?国库早见了底。这笔账,你得算清楚。禹儿啊,再动动脑筋,看有没有更省事、更省钱的招。”
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要是那水车踩半天,流出来的是带泥浆的水,能浇田吗?”
他是皇帝,也是一家人里当爹的那个。
一点一滴讲得清楚,就盼着儿子别只盯着功名利禄,多看看地上的人间疾苦。
可这些话在萧禹耳朵里,全成了偏心眼的证据。
为什么靖王出个主意就能立刻推行?
我费尽心思,反倒被否得一干二净?
但他嘴上还是绷住了,低头道:“父皇教训得是,儿臣记下了。”
皇上见他点头,以为劝进去了,脸色也缓和了些。
“行了,回去好好琢磨吧。”
萧禹退出养心殿时,背影僵直,脚步沉重。
风从廊下吹过,卷起他袖角一角。
凭什么?
我萧禹比他差在哪?
皇上是我爹,主意却总听他的。
还不是因为偏心!
回到王府,一脚踹翻了桌边的茶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