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暖意融融。他们之间流淌的,不是寻常夫妻的温情蜜意,而是一种更深沉、更扭曲的默契与共鸣。一种共享秘密、联手对敌、在彼此的冷酷中确认对方独一无二的亲密。
锦墨轩内,林晚月正满怀希望地抚摸着腹部,憧憬着未来。
锦华堂中,林姝已披上戏袍,准备为她的姐姐,上演一出精心编排的、结局早已注定的悲剧。
而手握剧本的,从来不只是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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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堂内,林姝抱着手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炉身上的缠枝莲纹。
三个月了。
沈府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似一口缓缓加热的油锅。而她,正站在锅边,看着那颗名为林晚月的水滴,在越来越烫的油面上翻滚、膨胀,濒临爆裂。
沈晏清的变化,她看在眼里。
他待她,比从前更细致了。不是刻意讨好,而是一种带着补偿意味的周全。夜里回得再晚,也会先来锦华堂看她一眼,哪怕她已经睡下,也会在床边坐片刻,替她掖好被角。晨起时,偶尔会看着她梳妆,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她若不经意提到西院,他眉心便会一蹙,那抹厌烦与冰冷的嫌恶,像淬毒的针尖,一闪即逝。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夜暖阁的事,即便明知是局,即便她已告诉他真相,但林晚月下药算计、意图混淆血脉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他觉得被冒犯、被玷污。他对林晚月那份生理性的恶心,甚至过了对她失宠正室的漠视。而他对自己这份加倍的好里,未必没有一丝因被算计而牵连产生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愧疚。
仿佛他的不慎,让她也跟着受了屈辱。
这倒让林姝觉得有趣。她享受这份加倍的宠爱,也乐得看他因那点愧疚而对她越纵容。
只是,他待林晚月的态度,却需要更精妙的拿捏。不能太冷,太冷显得心虚,也容易让林家那边警觉。也不能有半分热络,那会让他自己都作呕。于是,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人前的为了孩子。
每月初一十五,林晚月挺着肚子来请安时,沈晏清若在场,目光会刻意避开她隆起的腹部,落在远处,或是手中的茶盏上。问候是有的,简短、刻板,听不出情绪:“身子可好?”“缺什么让管家置办。”若林晚月适时流露出些许孕期不适,或含蓄地提及腹中孩儿,沈晏清会沉默片刻,然后对周铭或管家吩咐一句:“去请个妥当的大夫瞧瞧。”或是,“按少奶奶的意思办。”
这态度,落在林晚月和她背后林家人眼里,便是默认,是妥协,是男人对于自己血脉无法推卸的责任,哪怕再不喜欢这孩子的母亲。而落在林姝眼里,却是沈晏清在用最大的意志力,维持着表面的容忍,那平淡语调下压着的恶心与不耐,她隔得老远都能嗅到。
林姝自己的戏,也得跟着调整。
她不能再演纯粹的嫉妒怨妇了,那样太浅,也容易让沈晏清难做。他既愧疚于她,又怎会让她一直沉浸在嫉妒中?她得演一个识大体、忍委屈的正室,一个为了丈夫的骨肉而不得不隐忍、却又因这隐忍而备受煎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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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开始主动关心西院。
她会强颜欢笑地吩咐厨房,给锦墨轩的膳食格外精细些,补品流水般送过去,甚至亲自挑了些柔软的料子,让绣娘给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裳。每次做这些事时,她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有关切,有隐痛,有不得不为之的勉强。都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务必让经手的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再不经意传到该听的耳朵里。
她去锦墨轩探病的次数也多了。不再是简单的示威,而是更像一种……自我折磨般的巡视。
她会坐在离林晚月不远不近的位置,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神里的情绪翻涌。有女人天生的母性柔软,有对丈夫背叛的刺痛,更有一种被这肚子里的东西威胁到地位的、深沉的不安与恨意。
她会轻声细语地问林晚月感觉如何,胎动可好,夜里睡得可安稳。每一个问题,都像在凌迟自己的心。而当林晚月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隐隐的炫耀,描述胎动的有力,猜测是男是女,甚至无意提及沈晏清送来的某样东西时,林姝会恰到好处地脸色微白,指尖掐进掌心,然后匆匆移开视线,借口院中还有事,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知道,自己每一次苍白的脸色,每一次仓促的离开,都在林晚月心中添上一把柴,让那成功的火焰烧得更旺。林晚月大概以为,她是被这肚子、被沈晏清默许的态度打击得溃不成军了吧?
呵。
只有回到锦华堂,关上房门,只剩她和沈晏清两人时,她才会卸下那副隐忍的面具。
她会扑进他怀里,不是撒娇,而是带着一种泄般的狠劲,指甲掐着他的背,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字字淬毒:“她今天又摸着肚子跟我炫耀!那副嘴脸……我真想现在就把真相摔到她脸上!看看她会不会当场厥过去!”
沈晏清会沉默地搂紧她,任由她泄。有时她会仰起脸,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恶意的火焰:“夫君,你说,等她快生的时候,我们告诉她好不好?就在她阵痛开始,……告诉她,她所以为的倚仗,都是笑话!”
每当这时,沈晏清看她的眼神,总会格外深沉。那不是责备,而是一种近乎欣赏的、看见同类般的幽暗光芒。他会吻住她,用近乎掠夺的力道,仿佛要将她心中那点因林晚月而起的暴戾都吞噬干净,然后在她耳边低语:“再等等。让她再高兴些。”
于是,林姝便继续她的表演。一边享受着沈晏清因愧疚和补偿而愈纵容的宠爱,一边用最体贴的方式,从精神上一点点折磨、豢养着林晚月的幻想。
府里的下人们,如今走路都踮着脚尖。
锦华堂的太太温婉大度,处处以子嗣为重,可那份强撑的委屈,谁看不出来?少爷对西院少奶奶,冷淡归冷淡,可该给的一点没少,显然是为了孩子。西院那位,肚子越来越大,气焰也跟着见长,虽还不敢明着挑衅,但那眼角眉梢的得意,怎么也藏不住。
这沈府的后宅,像一张拉满的弓,弦已绷到极致,只等那最后松手的一瞬。
而握弓的人,正在锦华堂内,对着铜镜,练习着一个听闻喜讯后,该有的、混合着震惊、痛苦、最后不得不接受的苍白笑容。
林姝对镜中的自己笑了笑,那笑容完美无瑕,温婉之下,眼底却结着冰。
快了。
就让她再抱着那个美梦,多睡几天。
毕竟,梦醒时分,才最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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