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肆再回青山庄园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大厅里的下人们照常忙碌,见人踩着台阶快几步进来,上前接过外套。
“珍珍呢?”
“应该还在卧室休息。”
迈向楼梯的脚步一顿,沈京肆皱眉瞪去,“应该?”
下人立马解释,“早上上去叫过,但夫人该是没醒,我们没敢进去。”
满眼疲态的沈京肆没再说话,转身上了楼。
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原以为床上躺着心心念念的姑娘,结果却是空空荡荡。
窗帘大开,迎面照进来的光刺了沈京肆因一夜未眠而干涩的眼。
浴室,更衣间,书房通通找了个遍,哪都没有。
沈京肆心没由来的慌了。
反身下楼,“珍珍昨天出门了?”
打扫卫生的下人们纷纷停下看去,都摇头。
“夫人昨晚是我们看着回卧室休息的,应该…没出去吧。”
“倒是小梦姑娘昨天不在,说是给夫人往娘家搬东西,晚上就住在那边了。”
娘家?
沈京肆人在沈家一晚上,连个小鬼都没看到,哪来的小梦。
“把手头活停了,都给我出去找人。”
沈京肆说完最先冲出去,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对,一哄的涌了出去。
“珍珍”“夫人”的呼喊响彻偌大庄园,众人真是急的就差踩着风火轮寻人了。
没一会儿,有人突然喊,“先生,少夫人在这,在花房里。”
要赶去后山的沈京肆刹住脚步,调头往回跑。
眼见步幅越来越缓,直至停在一尘不染的玻璃前。
目之所及,姑娘穿着抹胸绸缎礼裙,外面套着棕大衣,跪坐在地上,面前是一棵已经种进土里的树苗。
她赤手捧起身旁的土,堆到已经回平的树坑上,两手用力的拍实。
丝散到鼻梁和睫毛上,被她用沾满泥土的手拨掉。
黑泥蹭到鼻尖额头,倒是比正在旁边花丛里捉蝴蝶的路小四更像个小花猫。
长臂从身后伸来,轻轻的将她搂住。
路珍予拍土的手停顿,耳边响起,“怎么想着种树了?”
她继续拍土,拍的很实很实,刚好的力道,保护了自己的手,也压实了土。
“不是说过,要重新种几棵山茶树,夜里睡不着,就来种了。”
沈京肆看向相邻的两棵树苗,“怎么不等我回来呢?”
“等了。”路珍予淡淡的说,“但没等到。”
覆在小腹上的手颤了下,路珍予感觉到耳边轻微的屏息。
沈京肆愧疚的闭眼,“对不起,公司的事有些棘手,忙到太晚,怕回来吵醒你,干脆住那边了。”